这样的心跳,让她有一种诡异的尘埃落定的安稳感。
仿佛命运的眷顾终于落在她的身上。
自从赫巡离开,她总觉得心中空落。
很多时候,她都在刻意的控制自己不去想他。然后以一种自我催眠的方式告诉自己要清醒,要知道什么才是对她而言最重要的东西。
包括在听闻赫巡死讯之后,她仍旧在自我催眠。
人死不能复生,她就算再难过,再无法接受赫巡都回不来。
她的表面看起来总是云淡风轻,所有人都觉得她在开开心心的等着立后大典。
但她心中却无时无刻都在自我拉扯,一面她无比厌恶现在逢迎赫宴的自己,一面又要控制自己不能沉溺过往与悲伤。
所以纵然她厌恶赫宴,她都必须去面对现实,然后筹划自己以后应该怎么办。
只有留得青山在,她才有真正为赫巡报仇的机会。
这段时日,她隐隐能够感受到,不止是沈韫初,意春,甚至是明誉还有阮枝桑黎,她身边的所有人好像都在对她表达不满。
他们不满非常隐晦,有时只是一个不起眼的蹙眉,她总是当做不知道,但她心中知晓,他们都在心中指责她的冷漠与忘恩负义。
他们没有错。
就算不论感情,当初是赫巡带她回京,她都应该好好报答他,可是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才好。
她曾经也在思考,如果她果断拒绝,与赫宴对抗到底,那然后呢。
她想不出来。
赫巡并未抬手拥住她,能感觉到少女身形的颤抖,以及她轻轻的啜泣声,他冷冷垂眸看着,心中竟毫无起伏。
“我没有死,你很失望吗。”
云楚如同听不懂他话中讽刺,纤细的手臂仍旧紧紧的抱着他。
她的嗓子仍然很难受,她摇头道:“我很开心。”
她听见赫巡嗤笑一声,然后她被推开,男人带着粗粝的指腹捏住了她的下巴,少女的脖颈上有明显的指痕,有些刺目。
他移开目光,然后不乏嘲讽的审视她的脸,静静道:“是吗,可我现在对你而言还有什么利用价值。”
“你该不会以为,我回来就能轻易拿走我之前的一切吧?”
云楚仰着脖颈,轻轻蹙眉,她真的没有这样想。
赫巡在因为她答应嫁给赫宴而生气。
可现在她无法说出解释的话来,因为那样的选择里,包含了几分无奈以及几分私心,连她自己都不清楚。
没有什么好解释的,她就是对不起赫巡。
于是她只能苍白的说一句:“……对不起。”
她握住他的手腕,又急切道:“你的伤,好些了吗?”
“我听说你的伤很重,你现在还疼吗?”
赫巡唇角绷直,手臂僵硬,他的目光越发阴沉。
看,总是这样的手段。
她总是轻易就把他拿捏的死死地,从一开始就是这样,他忍不住原谅她无数次的欺骗,在得知她的假意深情后仍旧没有拆穿她,如今他假死归来,她心甘情愿抛弃他嫁给别人,他竟仍然吃她那一套。
活该他被骗被利用。
“跟你有关系吗?”
云楚一哽,毫不掩饰道:“我只是关心你……”
“你的关心有几分真心?”
云楚又不吭声了,她在赫巡这里根本毫无信誉,说什么都是徒劳。
她低声道 : “有伤的话就要慢慢养,我前段时间收集很多药材……”
他毫不留情道:“你的东西我可不敢吃。”
他收回了捏着云楚下巴的手,可云楚的手仍旧放在他的腕骨,他一抽就抽了回来。
云楚身形晃了晃,抿了抿唇,看着有几分可怜。
赫巡其实不太明白时至今日她还在装些什么,他以为他们俩之间的虚情假意已经非常明显了。
“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又不会害你。”
“我也没有害过你啊,我一直都想你能好好的。”
赫巡下意识想她害他害的还少吗。
可是转念一想,兴许在她眼里,她的确没对他做出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但他并不想跟她纠结这样的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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