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比我清楚还要我说明白……”
路灯昏黄的灯光坠落在萧樾手背、肩膀,这一句歌词仿佛唱到了他的胸腔里,和心脏引起强烈共鸣——
“爱太深会让人疯狂的勇敢。”
他已经做好决定,一个有点疯狂、非常勇敢的决定。
只怕说出来会吓到她。
萧樾闭上眼睛,耳边深情的男声、车底发动机的震颤,甚至是空气缓慢流动的声音,都清晰地印在他耳膜上,促使他血液流速加快,一泵一泵传导到四肢五骸,每个细胞都体会到了这一生前所未有的紧张。
道路非常畅通,半途下车买了点东西,还是在七点前就到达阮芋家楼下。
略显陈旧的小区,鹧鸪低飞停在电线杆上,麻雀围着垃圾桶啄食地板,饭后消食的大爷大妈坐在楼道口摇着蒲扇闲聊,充满烟火气的嘈杂尘世,萧樾身处其中,站在楼道对面一棵侧柏树下,时而背过身去,适合漫无目的地闲踱几步,夜色模糊了他的面目,英挺清绝的身姿却可见一斑,吸引了无数道目光汇聚他身上。
阮芋在楼上房间啃了几块面包就吃不下任何东西了。
七点钟,七点十分,七点二十分……
没有任何消息,他不会不来了吧?
时针跳到七和八正中间,房门倏然被敲响。
有必要这么准时吗!
阮芋深吸一口气,先跑到洗手间照了照镜子,确认自己的伪素颜妆完美无瑕,长发柔顺披肩,衣着素净不显浮夸,终于做好心里建设,穿着拖鞋快步跑到玄关打开了房门。
映入眼帘是一捧温暖娇嫩的香槟玫瑰。
阮芋的心理建设一下就塌光了,脸庞迅速涨得通红,真没想到萧樾这样的人会买花送给她。
阮芋有些无措地伸手接,萧樾却没递给她。
“这花有点重,我拿进去放桌上吧。”
他音色又低又轻,听起来似乎比十六七岁的时候还要清冽干净,“觉得和你房间颜色很搭,就买了。”
阮芋慌里慌张地退开几步,让他换鞋进入玄关,弯腰把那捧绚烂的玫瑰轻放在茶几上。
直到这时萧樾才看见自己穿的是一双崭新的男士拖鞋。
直到这时阮芋才看见他上身竟然只穿一件白色t恤,夜里的北城只有十几度,他难道一点都不冷吗?
“你……”
“我……”
两相无言,阮芋紧张地指了指沙发:“要不坐下……”
“好。”
“算了。”阮芋突然反口,“算了算了。”
“也行。”萧樾垂眼,“站着说就行。”
视线一触到沙发,两人的脑海中同时涌出了一串少儿不宜的画面。
现在的气氛已经够尴尬了,要是坐在那张沙发上聊,阮芋感觉自己可能真的会当场爆炸,然后又控制不住地发疯把萧樾赶出去逃避这一切。
站着聊最好了。她用力点头,将话语权让渡出去:“你先说。”
“嗯。”
客厅暖光温和地打在男人发间,映出一层浅浅的金箔。萧樾尽力敛去清冷的气质,整个人几乎没有展露任何侵略性,轮廓锋利的漆黑眼睛坦诚又直率地看着阮芋,那一瞬间,阮芋仿佛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吸回十五岁那年,站在眼前的是十六岁的少年,目光总是那样张扬,热烈得像永不熄灭的太阳。
和那时相比,现在站在眼前的萧樾,已经可以冲破当年捆束他的所有枷锁。
所以眼神显得更加无所畏惧。
萧樾清了清嗓,直视阮芋的眼睛,一字一字低沉清晰地对她说:
“你说你不是个传统的女生,但我是传统的男生。我个人认为,昨晚发生了那样的事,我和你是一定要结婚的。”
……
结……什么……
什么……婚……
结婚……
阮芋听完,像一个代码错乱的机器人,非常艰难地咽了口唾沫。
萧樾将她僵硬的表情收入眼底。
他早知道,肯定会吓到她的。
“哦,结、结婚啊。”
阮芋点头,频率非常快地点头,“好,结婚吧,结!”
萧樾:……
等一下……
阮芋一只手紧紧捏着衣角,布料的纹理几乎能印刻在她指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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