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她看到了,偏偏没找你闹呢?”晏殊问。
裴瑾侧头看向他。
晏殊或许是真的喝醉了,想要发泄一下心里的怨气,口无遮拦起来:“我也不闲,你以为我是怎么知道这些消息的?
钟黎看到这些新闻,跟我大闹了一场,骂你和我都不是东西,你以为她不会跟一心提这件事?
她讨厌我,巴不得我跟别的女人传类似的绯闻,再甩了她,平时对这些跟我有关的破事不仅不闻不问,还乐见其成。
反倒看到你跟别的女人的绯闻,替她的好姐妹不平,发了好大的火,把我前胸后背都抓伤了。”
说着,他扯开衬衣领口,果然有好几道抓痕,有些深得抓痕还结了细小的痂。
袁慎凑过去,盯着那些抓痕看了个仔细,笑的一脸暧昧:“你确定是因为这事才抓伤你的,我怎么觉得还有别的隐情?”
裴瑾幸灾乐祸:“活该,你要是找个温柔的,就不会遭这些罪了。”
“温柔?”晏殊满脸轻嘲:“但凡对你有丁点的感情,她也不会无动于衷,你也不要太自信了。”
裴瑾本想反驳,晏殊又道:“你换位思考一下,要是她跟别的男人绯闻传的满天飞,你心里是什么感受。”
说完,他也有样学样的拿起手机拨通了钟黎的电话,指腹揉着太阳穴好声好气的道:“黎黎,我喝多了,过来接一下我,好不好?”
里头“呸”了一声,电话被无情的挂断。
再拨过去,对方关机。
晏殊气的抓起桌上的酒瓶,就要往地板上砸,袁慎忙拦住他,拖着他往外走:“黎黎说不定还在气头上,等过两天她的气消了你再去缠她,今晚去我那儿将就住一晚。”
被晏殊闹腾一番,裴瑾的醉意已经散了一半,晏殊最后一句话仿佛石子砸进了平静的湖面,荡开一圈圈的涟漪,他的心掀起了波澜。
裴瑾将西装外套搭在手臂上,站起身,晃晃悠悠的走出包间
深秋的夜,带着几分凉意。
温一心才刚把车停稳,透过挡风玻璃,就看到袁慎扶着脚步不稳的晏殊从面前经过,上了对面一辆黑色的越野车里。
待越野车驶离,温一心才从车里出来,回头看了眼远去的车尾灯,正要迈步上台阶,阮晴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了,挡在她的面前。
她看过阮晴的照片,一眼就认出来面前的人。
阮晴拢了拢披风,对着她微笑,柔声细语的问:“是温小姐吧?”
她分明也认得温一心,温一心点点头,也没多言。
“裴瑾有些醉了,还歇在包间里,我出来醒醒酒。”夜风微寒,阮晴裹紧了披风:“这大半夜的,还劳烦温小姐亲自跑一趟,裴瑾也不懂的心疼心疼你。”
温一心如实回答:“仅此一次而已。”
阮晴心里憋气,敢情是裴瑾故意做给她看的:“我出国这段时间,多谢你照顾裴瑾了,他有洁癖,对衣食住行的要求都很高,你辛苦了。”
温一心听出她言语里的不忿以及对裴瑾的关切,摇了摇头,诚恳的回:“不辛苦,外面冷,阮小姐穿太少,当心着凉。”
她不欲同阮晴再说,抬脚迈上台阶,往里头走去。
阮晴狠狠咬牙,这女人果然心机深沉,难怪能勾住裴瑾的心,她的话都挑衅到这个份上了,温一心竟如此沉得住气,不仅情绪没有半点波动,且还能好声好气的回答她的话,更让她难以接受的是,这女人看着自己的眼神,竟然透着一丝怜悯,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雕刻镂空花纹的红木门打开,裴瑾从古色古香的木雕屏风后绕出来,一双眼黑沉沉的望着迈步进来的温一心。
温一心神色如常,看到裴瑾,快走两步上前,扶住他的手臂。
回转身时,门口已经没了阮晴的身影,温一心闻着裴瑾身上浓烈的酒气,见他脚步虚浮,半个身子都靠在了她的身上。
温一心扶着他站稳,拿起搭在他手臂上的外套,踮起脚尖披在他身上,温声道:“外头起风了,有些冷,免得冻着了。”
裴瑾垂眸凝着她,乖乖的站在她面前,两条手臂搭在温一心薄瘦的肩膀上,看着她专注的给自己扣好西装外套的衣扣。
他眼底暗流翻涌,好多话想要问她,却如鲠在喉,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温一心只当他是醉了,扣好了衣扣,便一只手握着他的胳膊,另一只手揽住他精瘦的腰,扶着他往外走。
上了副驾驶,温一心握着方向盘,侧头看了他一眼,又弯身凑过去给他系了安全带,掌心贴住他的额角,问:“是不是很难受,有没有想吐?”
她分明是关心他的,裴瑾心里很受用,抓住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难受,不想吐。”
温一心抽回自己的手,系好安全带,发动车子,“我开慢些,以后应酬的时候少喝点。”
平时车水马龙的街道宽阔了许多,回程极其顺畅,很快就到家了。
裴瑾拿着浴袍进了浴室,出来的时候,温一心已经换了长袖长裤的睡衣,宽大的睡衣将她玲珑的身段遮掩的严严实实。
裴瑾心里头烦闷,昨晚她不知道自己要回来,穿着又轻又薄的吊带真丝睡裙,稍微用点力,就撕扯坏了,多方便啊。
反倒是他在家里,她恨不得将自己从头到脚都包裹起来。
温一心见他出来了,用勺子搅动着杯子里的茶汤:“我给你泡了解酒茶,快把它喝了。”
裴瑾扯了扯松松垮垮的睡袍,走到她面前,端起那碗解酒茶一饮而尽,放下杯子,从上到下打量她:“怎么不穿昨天那件睡裙?”
温一心避开他灼热的视线:“被你扯坏了。”
裴瑾伸手,将她垂在脸颊边的长发拨到耳后:“柜子里还有类似的款式,除了昨晚,从来没见你穿过。”
从前以为她太过保守,便没有太过在意,今晚一路回来,细细思索了晏殊的话,蛛丝马迹如裂缝一样爬满他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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