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瑾一只手捧着她的脸,亲吻从手臂蔓延到脸颊旁,落在她的唇上,温凉的嗓音里仿佛浸了水,“已经洗干净了,一点都不脏,好好睡一觉吧,我守着你。”
他轻声细语的安抚终于让她安静下来,疲惫如潮水袭来,席卷全身,温一心阖上眼。
裴瑾掖好被角,坐在床边,用吹风机给她吹干湿发。
暖暖的热风拂过脸颊,柔软的好似外婆的抚摸,温一心沉重的眼皮掀开一道缝隙,看了眼男人在灯光下俊逸沉静的侧颜,终于陷入沉睡。
裴瑾放下吹风机,悄无声息的走出卧房,拨了袁慎的号码。
袁慎很快接听,关切的问:“嫂子怎么样了?”
“睡着了。”裴瑾压低了声音:“你那边怎么样?”
“都在医院住着呢,学生都没多大事。”袁慎顿了顿:“那个姓李的有点严重,鼻梁骨断了,胸肋骨也断了好几根,人刚从手术室里推出来。”
不等裴瑾追问,袁慎又道:“嫂子参加慈善晚宴,美的实在太惊艳夺目了,姓李的本就好色,碍于你在场,昨晚不敢上前搭讪,就偷拍了嫂子好几张照片。
姓张的看了照片,觉得在自己手里讨生活的温老师跟裴太太有几分像,又盯上了李家的项目,就把主意打到了嫂子身上。”
裴瑾握着手机,另一只手拉开抽屉,从烟盒里倒出一根烟,含在唇边,点燃,深吸了一口:“这事没完!”
挂断电话,裴瑾一连又拨通了几个电话,眉心深锁,满脸阴翳之色。
钟黎得知消息,连夜赶到桐景苑,看到医生给温一心量完了体温,温一心烧起来了,正闭着眼断断续续的说着胡话。
裴瑾把被凉水浸过的毛巾敷在温一心的额上后,让钟黎守着温一心,跟着医生出了卧房。
钟黎还未走到床头,就听到温一心一连喊了好几声“姜恒”的名字。
她吓得眉骨直跳,往门口看去,就见裴瑾端了一碗冲泡的药剂走了进来,垂眸看了温一心片刻,问钟黎:“她刚才在叫谁?”
钟黎心虚,避开裴瑾犀利的视线,俯身拨开温一心侧脸的发丝,“没听清。”
好在温一心喊过后,便安静了下来。
裴瑾手臂托着温一心的后颈将她扶起来,指腹捏住她的双颊,可温一心似乎烧糊涂了,不肯张嘴。
钟黎怕温一心被捏疼了,忙道:“你这样是喂不进去的。”
裴瑾盯了她一眼,端起碗含了一口。
钟黎:“”
非礼勿视,她站在这里不合时宜,却也不想离开,便转过身,将后背对着两人,默默的走到了床尾。
裴瑾吻住温一心,把药喂进她的嘴里。
他身上清冽独特的冷香味道沁人心脾,在睡梦里躁动的温一心慢慢平静下来,本能的回应着他的吻,将他渡到嘴里的的药剂悉数吞咽进去。
喂完药,裴瑾依然守在床前,“你先去客房休息一会,她醒了我再叫你。”
钟黎尴尬不已,只得退到卧房门口:“给她打电话的时候,你知道会出事?”
“不知道。”裴瑾换了一块毛巾搭在温一心的额头上,“只是对那家会所印象不太好,便跟过去了,推门的时候,门是锁着的,就知道出事了”
黎明时分,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天色亮起来的时候,窗外雾蒙蒙一片,温一心的烧已经退了,浑身汗津津的。
裴瑾抱着她去洗了澡,用浴袍包裹着抱回床榻上:“钟黎听说了你的事,连夜跑来看你,就住在隔壁客房,我让她进来陪你吧。”
温一心整个人恹恹的,浑身提不起劲,昨晚只觉得心惶惶然,满是倦意,今天醒来有几处地方疼的厉害,刚才洗澡才发现身上青紫了好几块,大概是昨晚撞到了桌椅板凳上。
钟黎一晚没睡安稳,听到动静,得知温一心醒了,巴巴的进了卧室。
裴瑾下楼,去了厨房。
两人正小声说着话,裴瑾端了一碗燕窝粥进来,舀了一勺子,细细吹凉了些,喂到温一心的唇边,看着她吃了小半碗。
见她吃不下了,这才起身,话是对着钟黎说的:“我出去一趟,劳烦你陪她说说话,她要是睡了,请你陪在她身边,免得她又做噩梦了。”
钟黎连连点头,待楼下汽笛声响起,确定裴瑾离开后,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她关了卧房门,返回到床沿边,拍着胸口:“昨晚吓死我了,你发烧后说胡话一连叫了好几声姜恒的名字,还好没被裴少听到。
他一个晚上没合眼,进进出出的伺候你,看你的眼神,要多心疼有多心疼,恨不得替你受了”
温一心面白如纸,如瓷娃娃般又薄又脆,心里满是愧疚,不知该如何是好。
钟黎见状,怕她心里不好受,忙转移了话题,“我听晏殊说,幸亏裴少赶到的及时,否则后果怕是不堪设想。
那个姓张的也太不是东西了,上次我陪你去签单,他装出一副儒雅绅士的样子,我还以为他是什么正人君子,没想到骨子里却是这种货色。”
温一心靠躺在枕头上,“是我大意了,缺了防人之心,差点连累了学生们。”
钟黎安慰道:“不怪你,分明是他们太混账。”
钟黎见她眉眼倦怠,满是憔悴,又道:“也不怪你没有防备心,你外公外婆过世后,姜恒把你当做温室里的娇花,没让你沾染到俗世里一丝尘垢。
他逼你离开后,你转身嫁给裴少,又被当稀世珍宝一样珍藏着。”
钟黎唇角浮出浅淡的笑意:“别说温家另外两个女儿嫉妒憎恨你的好命了,连我都羡慕不已。”
钟黎在桐景苑住了两个晚上,一直到晏殊亲自开车过来接她,才不得不跟着离开。
在家休养了两天,温一心精神状态才好一些。
次日,温一心正在吃早餐,管家进了餐厅:“太太,有个叫洛娟的女孩子提了水果来看您,说是您的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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