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洛回雪好不容易送走了哭哭啼啼的花氏,一个人独自坐在妆镜台前。她轻轻摘下面纱,抬着头望着镜中的自己,若有所思地看着。
她的手攀上脸庞、眼睛,怔怔地看着。可是镜中除了那个丑陋得便是不出面容的脸,再也看不到其他能聊以慰藉的痕迹。
此时,景流云的笑容浮现在脑中,她低头抚摸着刚摘下来的面纱,嘴角扬了起来,笑了。
“想不到,都如此丑了,还愿意照镜子。”紧接着又是一阵轻轻的笑声,洛回雪心中一惊,连忙站起身回头一看,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
随后,门又关上了。再一瞧,身旁突然出现了一个浑身红衣的女子,正坐在她刚才的位置,着实吓了她一跳。
洛回雪看见镜中的女子美艳无比。眉如墨画,如远山般;脸庞白皙,如凝脂般;右眉的尾端贴着一朵花钿,艳红;眼睛大而有神,仿佛会说话;红唇似火,鲜艳无比。
只是,所有的妆容似乎,略显厚重了些,看着总觉着美丽中带着种什么感觉。
对了,是血腥。
洛回雪忽然心又惊了一下,她悄悄打量着她,印象中并不认识这个女子。
此时,女子正拿着洛回雪的青雀头黛在描着眉毛,她细细地描着,极具耐心,视洛回雪如无物。描了眉,又擦了点胭脂,随后,竟然拿起了梳子梳起了头发。
洛回雪倒也冷静,既然女子不说,她干脆另找了张凳子坐了下来,倒了杯水慢慢地喝。
女子从镜中瞥了一眼,冷哼了一声,不过心中着实佩服她的处变不惊。洛回雪并未看她,径自喝着水。
女子忽然停下手中的动作,将梳子往台子上一扔,猛地站起身,走到洛回雪的面前,细细地打量着她,一边看一边点头,像是看着出自自己之手的艺术品,且是非常满意的艺术品。
洛回雪被她看得心里发毛,眼皮轻抬,说道:“你看了这么久,许是看够了吧?”
女子有些意外,随后笑道:“我以为你不会说话了呢。”
洛回雪一听,便道:“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
女子笑道:“我是谁,你还不配知道。至于,我为什么会再这里,这我可以告诉你。”
看着洛回雪诧异的眼神,女子掩口而笑:“我要杀你。”
她说得极轻极细,脸色又极其温柔,仿佛是过来取一件极其稀松平常的东西。
洛回雪一听,更是意外,她不知道自己何处招惹了这个女子。因而问道:“为何?”
一听这个,女子原先舒展的眉头立刻紧蹙,她笑着的眼睛也迸射一种怨毒的目光:“你既然要死了,我也不怕告诉你。只怪,有个人很在意你。而且,他,不让我动你!”
女子一字一顿地说着,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竟然有些哀伤,她浑身的红色在昏暗的光影下更加刺。她的影子摇曳,让人不寒而栗。
洛回雪一听,心中有了数。难道此女子与景流云有关?她定是喜欢景流云,否则断不会有如此眼神。
尚未说话,女子忽然又笑了,她盯着洛回雪,眼睛直直的,说道:“你如此丑,他为什么会喜欢你?我如此美,他为什么不愿多看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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