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马大娘眼看着是更急恼了,她应了大房通传些东西,听到方才那小厮喊话,更一刻也不想耽误,匆匆侧身在罗玉铃身上打量一圈,视线转到脸上时才愣了下,咋舌后心里很是不得劲。
自己家那小子就爱这色相,殊不知此种女娶回家中都是负累,这眉眼皆是弱流样貌,再俊也是最招惹是非的!
“真不成想罗姑娘如此好样貌……”
话是赞许,话意是隐晦不满,罗玉铃只下车这片刻功夫,余光就瞥见边上几个家仆手边正推拒钱物,估计是想趁有主子马车归来谋些什么,这等府中人一个个心眼子似网筛,更不提其中在这里面滚打几十年的家生仆。
罗玉铃颇有自知,她心生退意,只微微避开旁边人视线,下颌再低些,做出副愧涩样子。
送她来的婶子没这么多算计,还以为是马大娘有些意思,又略担心罗家的情况继续瞒着日后怪上自己,也顾不上避讳些人家府上规矩,扯过罗玉铃的胳膊朝前一送,“虽说她兄长……可罗氏这样子您也瞧见,实在是个好的。再说这也要过晌午了,您还忙着呢?”
这是想留饭,马大娘吊梢眼一扬,皮笑肉不笑,“兄长如何?我有些糊涂了。”
“……惹了些官司,只说在狱中,听闻快疏通好了……”婶子话音低下来,果然马大娘一下子怒了,身后的嘈杂尚没顾得上,“你疯了不成!罗氏请回吧,我们做奴仆,是很不敢背着主人家沾是非。”
罗玉铃还没来得及折身再回那窄旧马车上,稍一抬眼,一辆四驾官轿已经驶到跟前了,势高且声重,罩车的绸布遍绣青纹,隐动流光,四角上晃着不知是什么吉物的坠饰。
那婶子还呆着,拽着罗玉铃手给人相看的力气又大,那削葱般柔白在晌头下实在醒目,她使了使劲才抽回来,在马车舆轮从自己身侧滚过时略背过身,不再多看。
那开路的小厮已经在前头呵斥起来,将几个没眼色及时躲开的下人推打了几下,着实不干净的骂声落在罗玉铃耳朵里,她抿了抿唇,肩背都收的更紧,像紧绷的铮然琴弦。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