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舅母如何不知她的脾性,粗厚温热的手掌慢慢握紧安抚,叹气道,“罢了,你也还是个小孩子。”
三房一家子可怜,就这么个女儿还在家里,实在不忍苛求。
罗玉铃想着今日的事,待在舅母身边安静坐着,等舅舅们都回家来,把白天得的荷包并着簪子给家里人看,只说是一起赏的。
“这些富贵人家,哪天不是在吃贫头百姓的血肉啊,真是作孽……”
这日之后,罗家开始张罗着想把三房的房和地卖了,再凑凑家中的银子,连带着舅母们出嫁带的傍身钱一并算上,却还是差一大截。
罗玉铃想着那两支簪子,她知道应该早早的送还回去,好歹表了自己的意思,但这几日兄长再没半点消息传来,之前帮忙那老乡也音讯全无,她就迟迟没动作。
表弟原本在外庄跟人跑买卖,前日也回来了,见不得自家玉样的姐姐发愁,在院子里一边扫地一边高声,“到底有甚怕的!不就是去那军营吗?别看不起人啊,我这就去买马鞍子!”
这边话音落下,院外传来个妇人声音,“这家可是罗氏?”
来的是个陌生面孔,灰棕袄裙,腰上还带着玉坠子绣花香囊,一进门就颇自来熟的拉着大舅母的手,“今日我是来谈事的,不知咱家里是什么意思?”
她是郁府老太太身边管侍婢的,也算有些体面的婆子,此时不动声色的四周打量一遭,笑眯眯的,“咱们姑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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