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室在府中是不能坐轿子这些东西的,虽说若是罗玉铃非要也没人会在这头上数落,可她不肯,一路上停歇了三次,把福生看的都不忍,伸手给她揉揉腰好歹松缓些,“您何必呢,屋里也该小心劝求些,太折腾了对您也不好呀……”
罗玉铃吸一口气,到底不能把昨晚那些荒唐事讲出来,就算说出来怕也是没人肯信,毕竟郁衡崇在外面人眼里实在是恪欲尊论,便只问福生,“昨晚二少爷临走前,同院子里还留什么话了?”
只说了些罗氏的吃食,福生再想不起别的,现在罗氏连早膳都不愿用,还要去找大奶奶,少爷回来了指定又要不乐意。
想到这里福生不禁丧气,“没有了,只说把院子落锁不让进出。”
她示意性的看一眼罗玉铃,希冀她能去老太太身前跪着哭求一番罢了,去大房算怎么回事,那边巴不得让郁衡崇被打死呢。
“无事,我知道你是想我不出院子的,必不让你挨训。”罗玉铃拍拍她的手,想着昨夜郁衡崇去京城外头接自己时那些场景。
大奶奶能在那个时辰,远远的弄来这么一辆车一堆下人,帮着遮挡一二,为的是什么呢,反正不是单纯的心肠好。
这一朝的天底下,孝义还是正道,或者是圣人说读书人看了太多工于心计的兵法策论,就像围起木桶的一圈长板,若是智谋一等一,却不孝无义,那极易沦为阴险狡诈的佞臣,没有底线早晚会与朝廷虚与委蛇。
这样的人如何稳坐高堂,历代官员若是因为家事被言官谏上朝,那是要被弃用的节奏,就算树大根深轻拿轻放,也难免不受圣上猜疑,日后用鹄淳拖氪巳宋奕醯悖易迩拙於疾皇芷涞爰牵趺茨芨柚厝巍�
这也就是所谓世家,即便里头烂成一滩泥,污秽倾轧兄弟相残,这也都是关上门来的说的,一出这几尺高的围墙,在外来说都是一个姓,用着同一张脸面。
罗玉铃在大奶奶院子外头候了一小会,里头出来个丫头让她进去,大奶奶此刻刚刚起身,还得等些时候。
一进去,就看着秦氏坐在那,身边站了一个模样很娇乖的富小姐,胸前带着一个坠流苏镶玉石的项圈,一圈是少见的金粉石,站在那里不情不愿的扯着衣袖。
秦氏正跟自己家中堂妹说完话,见她也不听自己的,正生气,又因她父亲还在朝中任职,眼下秦家也就还这一个撑着门楣,自己也得依靠着,只好忍气吞声。
罗玉铃这一进去,正好撞在她枪口上,挑起眼来冷哼,“珩珠妹妹还不认识吧,这就是二房衡崇房里新纳的妾室罗氏。”
秦珩珠乍一看过去,就见这妾室看起来有种自己堂姐的风姿,但也是类似,容色上更盛,似冷玉石一般的,身段袅袅,怪不得秦氏一见人就如此剑拔弩张。
可她此行是为了郁衡崇才来,见罗氏如此也只会更忌惮抵触,便也跟着她堂姐对着罗氏上下打量来一通,两人冷嘲热讽的,仗着在大奶奶院子里,横竖无人能知道。
这正如罗玉铃意,她低着头一言不发,身子后抵在红木椅的扶手上,一副实在难堪几欲晕过去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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