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风卷着温热,溜进了琴房,掀起一片乳白的窗纱。清脆的琴声断断续续的,节奏忽快忽慢,延音忽长忽短,听着似无章法,实则错落的音节就像春雨,无人知它何时来,何时走。
阳台的床敞开着,风正好迎面拂过陈文清的脸上。她的眼神若有若无地盯着窗外,即兴地用音符描绘她此时的心绪。
母亲在临走前,事先把钢琴作为成人礼礼物送给了陈文清。或许在那个时候,她已经知道陈国宏会再婚。只有钢琴可以与女儿作伴。
一个看似完美的家庭,陈文清只时个长期租客。她和陈国宏那一家人合不来,所幸他们也不喜欢她。她被送到外地学校去,一年到头见不了几次面。那时候陈国宏的良心还有一半没有被狗叼去,在钱这方面,从没有亏待过她。
小小年纪,对钱没有正确的概念,是件坏事。有的朋友开口索要东西,不论是以什么借口或谎言,陈文清都一一满足。他们夸她大方,夸她善良,但那全是假话。身边的人来来去去,谁是真心,谁是假意,她已懒得分辨。
可是兔子被逼急了,也会跳墙。陈文清意识到内心的恨从来都不是无端而起。它们只是被忽视了,被隐藏了。父亲的不闻不问,继母的虚情假意,老师的编排利用,朋友的讨好奉承…原来她都记得。
母亲曾教导过,女人该温柔贤惠,锰逄蠓剑蒙傺怨延ǘ烂挥薪痰妓萌绾味懒⑸妗K砩喜诺模怯殖粲殖さ墓挪肌�
男人不满意什么,女人就去改。男人满意什么,女人就去学。向左右右,向前向后,向上向下,所有的话,都被男人们说尽了。
记得有一次,陈文清将长发剪成了短发,却被陈国宏怒骂其不伦不类。她忘不掉当时父亲指着自己的鼻子,那副唾沫横飞的狰狞面目。年幼的她不懂得为自己争辩,被骂了,只晓得低头哭泣,抱着不应有的耻辱,如同罪人一样。
楼外传来了呼声,陈文清走到阳台,往下看去。钟月兴奋地穿过花田,阳光直射在她的身上,而她那被汗水覆盖的皮肤犹如镀上了一层虹光,晃人心弦。她站在楼下,仰头喊道。
“小姐,给您看样东西!”
陈文清被钟月脸上的喜悦所感染,心里跟着急促起来,连忙走去开门,才发现钟月连鞋都没有穿。她飞快地朝楼上奔去,脚板在地上啪嗒啪嗒地踩着,沾有泥土的脚印落了一路。
钟月地把人领到阳台,并且晃了晃合紧的双手,里面似乎捂着个大秘密。
“瞧紧了。”
陈文清点点头,看着钟月慢慢把手打开,神情从专注变成惊喜。
“蝴蝶!是蝴蝶!”
一只五色斑斓的蝴蝶扑棱着翅膀,左右摇摇摆摆地飞来飞去,两人的视线一直追随着它飞去的方向。陈文清感觉胸口被堵住了,只有把话说出口才能缓解。或许她会被人瞧不起,但如果对方是钟月,那就会不一样。
“阿月,我想出去找工作。”
钟月把手压在眉梢上,望着蝴蝶隐没在花丛里,回道。
“好啊,挣钱是好事。付老板那边,我帮你瞒着。”
“如果瞒不过呢?”
“你就说是我逼你去打工的。”
两人对视一眼,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有些事情是以前做惯了的,但如今却变了味。
钟月生病了,付荣碰不了她。但男人始终是男人,难以管住下半身。可是当他触碰那些女人时,却不自觉生疑——做爱的兴致去哪儿了呢?她们亲吻他,抚摸他,他居然走神了。他认为是前戏不到位,于是把阴茎放进她们的嘴里,想象中的快感没有来临。
付荣为了解闷,就会拿出手机,查看与女人录制的性爱视频来自渎。他喜欢女人,又厌恨女人,像是教堂里的神父,一方面是痛斥指责女人的肉体是邪恶恐怖的,另一方面则是对女人身体里的那条神秘的穴道,充满不可自制的臆想。爱与恨的矛盾在他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
就在她们企图骑在付荣的腰上时,他偏偏喝止住了。一场准备已久的情欲戏,演员们不得不被迫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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