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以伸出手捂住沈怨的眼睛:“现在是晚上,小孩子应该要睡觉了,不要会被吓人的怪物抓走的!”
这话是凡间大人哄不听话的小孩睡觉用的话。
温暖的怀抱和气息扑面而来,沈怨还未反应过来,就呆呆的回应道:“我不是小孩。”
虽然现在这具身体还是小孩子的模样,可是他的灵魂却早都已经成年了,可是沈怨不知道的是,即使已经成年了,在上一世,他也才是个成年不久的少年。
慕以笑着没有反驳沈怨的话,而是伸出手,轻轻拍在沈怨的背上,哄着他睡觉。
或许是身边的人太过于温暖,又或许是这个夜晚太过于安静美好,没有记忆之中的鲜血还有黑暗,在慕以的轻拍下,沈怨蜷缩在他的怀中,渐渐沉睡了过去。
窗外月光明亮,在皎洁的月光下,树上的花瓣扑朔着落下,铺满整个地面,像是垫上了一层厚厚的白雪一般,美不胜收。
一夜好眠。
翌日,天才刚亮,姜许就出现在了半日闲中,慕以此时正在清扫落满花瓣的院子,晨间的清风吹响院旁青绿色的竹叶,唰唰作响,格外好听。
看在正在院中的慕以,姜许首先是松了口气,却在下一瞬间紧紧皱起眉头,像是发现了什么。
“师弟出关了?!”
语气带着讶异。
他上前来捉住慕以的手腕,伸出手本打算探测慕以身体内的灵力,却被慕以不着痕迹的躲了过去。
“无事,我自己自有分寸。”
听到慕以说着这句话,姜许紧皱的眉头依旧没有松开的趋势,他收回手,一脸头疼道:“你这性子,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倔。”
说完,姜许朝着院子周围看了看,问道:“你昨天带回来的那个小孩呢?”
院子空荡荡的,慕以门下的弟子纷纷出行历练去了,除却白晋这个大徒弟时不时的会出现,这个半日闲里面,就只剩下慕以一个人。
虽说他知道自己这位小师弟平日里素来爱清净,但是空无一人的院落,倒也显得太过于安静。
安静的让人不适。
慕以朝着偏房指了指:“小孩子贪睡,这时候还没有醒。”
姜许将视线收了回来,朝着慕以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慕以问道:“师兄到我这里来是有什么事吗?”
在平时,姜许很少到浮生半日闲来,最多的便是传音,看今天这个样子,衣衫未换,只是用简单的清洁术清理了一下便知道,昨天肯定是忙碌了一天。
只见姜许满面愁容,像是很苦恼的的样子,他抬起头,朝着慕以问了一个毫无理头的问题:“师弟打算将那个小孩如何安置?”
如何处置?
说是毫无理头,可看此时姜许的表情就可以看出,此行肯定是查到了什么。
慕以将手中的扫帚放在一旁,直言道:“收徒。”
这句话一出,姜许直接愣在原地,似乎是从未想到慕以会做出这样的打算。
他磕巴了两声,头疼的在一旁的石凳上坐下。
“师弟知晓我们此行查到了什么吗?”
慕以抬步站在姜许身旁,一身白衣被清风拂过,温雅清绝,端的是如玉之姿。
“知晓。”
“血蛊之事,还有魔兽潮,都跟他有关。”
前去人间斩杀妖兽的白晋一大早便将自己所查到的全都传音告知了慕以,慕以也因此知晓了-沈家之事。
那日在血池当中看见的那个神志不清的男人正是首城的大家沈家的当家之主,而里面的沈怨,正是沈家之子,只不过是侧夫人所生的儿子,并非嫡子。
血蛊,在如今的修仙界中早已失传,因为此咒法太过于阴毒,所造成的的后果也是不堪设想,早就在很久以前,此咒法便被消除了,只不过不知为何,沈家家主会知道这个咒法。
“沈家的祖辈是修仙者,隐蔽阵法的遗骸,便是其祖辈的头骨。”
用修仙者的遗骸作为阵眼,可以压制魔气,这也就解释了一向对着魔气极为敏感的白晋为何会感受不到那地方的存在,而沈家的祖辈是修仙者,也解释了为何这血咒会骤然现世的原因,可能是当时没有彻底销毁干净,而被如今的沈家之主发现,这才遭受了灭顶之灾。
而就算是没有炼成血蛊,挖出祖先遗骨这样的做法,也肯定会受到天谴,死后灵魂不入轮回!
“被种下血蛊之人,他的鲜血会对所有的魔兽有着致命的吸引力,更甚有记载,炼成血蛊之人,将可号令数千妖兽,成为魔族之主。”
姜许将一本陈旧的书拿了出来,放在面前的桌子上面。
“沈家之主已经在昨晚咽了气,这是他神志不清时说出的禁书的位置。”
禁书之事,慕以倒没有从白晋口中知晓,他上前去,将那本被翻阅了很多次,页脚都已经破旧的书页翻开,映入眼底的便是一行关于血蛊的记载。
【血蛊的炼体,需五感纯净之人,鲜血浇筑,施入咒法,不能见其光亮,每日取其鲜血饲养魔兽,可使魔兽生出神志,用其鲜血控制魔兽,可号令百兽。】
【被种下血蛊之人,会随着年龄的变化愈发嗜血,成为一个只知道鲜血的怪物,所解之法便是废其神志!】
号令百兽,这个说法至今还未发生过,姜许最为担心的便是里面那个孩子,慕以下决心要收徒,无疑是放了一个不知道随时都会爆炸的炸弹在身边,无论从哪种角度来讲,都是一个巨大的隐患。
“以你现在这个身体,这个孩子绝对不能留在你的身边,师弟还是把他交给我来处置吧!”
慕以朝着姜许看过去,那浅淡的眸子似乎再问:“如果交给你,会怎样处置?”
姜许也读懂了慕以的意思,他瞥向院中的绿竹之上,语气不明道:“这样一个隐患断不能出现在凡间,恐再引起什么混乱,我会将他送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
至于后面的打算,姜许也没有说出,将一个小孩丢在无人的地方,或是秘境,又或是悬崖底,无论是哪一种,都是将他一个人丢在那里,剩下的,便自己自求多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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