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的西配殿也是静悄悄一片,溶月已经进了寝室歇下,殿内只剩下念雪一人,在那忙碌着最后的事情。
等收拾好,值夜的绿罗来了之后,她也该下去歇着了。
等康熙满怀期待的进了殿内,别说看见溶月等她的人影了,那是一片衣角也没见到啊。
听到门口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念雪一边疑惑这个时辰了王平还过来做什么,一边看向殿门口。
可等看清楚来人后,她整个人都直接愣住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家主子和她等了好长时间都没等来的皇上,在她们都以为人不会来的时候,竟然又来了。
简直让人又惊又喜啊!
在念雪还没反应过来给康熙行礼的时候,康熙已经几步到了她的面前,只见他直接问道:“你家主子呢。”
念雪以为康熙这是责怪自家主子没在等他就歇下了呢,忙开口解释道:“主子坐在殿里等了皇上许久,见皇上迟迟没有过来,就以为您不会过来,刚刚才进寝室歇着去了。”
说到这里,她又反应快速道:“既然皇上来了,那奴婢现在就进去叫主子起身。”
康熙却一挥手,直接道:“不用了,朕直接过去寝室吧。”
说罢,也不管身后念雪什么眼神,直接迈着大步,奔着寝室就去了。
念雪这会儿进去也不是,不进去也不是,眼神忙看向了刚刚跟在康熙身后的梁九功,想问一问这是怎么一回事。
梁九功这会儿也犯了尴尬,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跟着康熙一块进寝室伺候。
但最后想了想,他还是别进去了,说不定这会儿康熙跟徐常在更喜欢独处一会。
念雪见梁九功都没有进寝室伺候康熙,她也就没有跟着进去,再说了,里面要是需要宫人伺候,应该会叫的。
她现在要去找王平过来,准备其他的事情。
*
进入寝室后,康熙直接轻声轻脚的走到溶月的床榻前。
虽说室内只留了一盏宫灯,灯光看着不是特别明亮,但康熙还是凭着良好的视力,隔着夏季轻薄透气的纱帐,看清楚了床榻上躺着的人儿。
而她仿佛也并没有察觉到他的到来,一直侧躺着面向朝里,从背后只能看到她曼妙纤细的背影,着了一件素色清凉的半袖绸衣,还可以清晰的看见她露在外面的雪白肌肤。
就是这样一个引人遐思的背影,让康熙的眼神顿时幽暗起来。
他轻轻抬手撩开那层碍眼的纱帐,忍不住想对床上的美人做些什么的时候,只见躺着的人儿突然开口了:“大骗子,大骗子,就是个大骗子。”
康熙的动作立马一顿,直接打破了他刚刚升起来的那丝旖旎,心中还疑惑顿起,不知道她口里突然出现的大骗子,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他心道:难道她已经发现他了,可是不应该啊,要是真发现他来了,按说不应该是这个反应啊,以她的性子,最起码也是起身一脸欣喜的扑上来吧。
就在他还没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床榻上的人儿又开始咕哝说话了,还是跟刚才一样,是背对着他说的。
只听她喃喃自语道:“说好今晚来看人家的,却没有信守承诺的过来,皇上就是个大骗子,大骗子。”
这“大骗子”三个字,虽然是喃喃着说的,但咬字却日常清晰,想让人听错了都难。
有了这句话,康熙终于明白她所说的大骗子是什么意思,合着弄了半天,他就是她口里的大骗子啊。
一想到自己现在已经成了某人口里的大骗子,康熙自己都觉得好笑极了,要是他今晚真没过来,他岂不是真成了她口里货真价实的大骗子了。
“骗子,大骗子,以后再也不相信大骗子的话了。”
只见她浑然不知他早已站到了自己身后,继续喃喃自语,自说自话。
听到这里,他终于忍不住低笑出声道:“谁是大骗子,来,朕的爱妃,来跟朕说说,谁是那个不信守承诺的大骗子。”
此言一在寝室内突然响起,直接惊的床榻上的人儿,立马魂飞魄散的惊坐起来。
只见她一脸震惊的看着出现在自己背后的康熙,半张着小嘴,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道:“皇、皇、皇上、您怎么、怎么、来、来了。”
就这样一句话,竟被她说得这样磕磕绊绊,那颤抖的樱唇,更是说明了她此刻的惊慌失措。
康熙一边随身坐到了她身边的床沿上,一边笑得一脸灿烂道:“那爱妃说说,朕不在这里,应该在哪里呀?”
溶月张了张嘴,一时间竟不知该怎么回答他,心里更是一片忐忑。
“那个、那个,嫔妾刚刚说错话了,皇上是不是生气了。”
他挑了挑眉,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笑容道:“爱妃说呢。”
一说这话,溶月顿时要哭了。
只见她上前一把抱住了康熙的胳膊,一副楚楚可怜道:“皇上就饶了嫔妾这一回吧,嫔妾下次再也不敢说胡话了,皇上。”
她一边求饶,一边轻轻摇晃着他的手臂。
只见她嘟着嘴继续道:“皇上不知道,嫔妾等了皇上好久,心心念念等着您来,可是嫔妾左也等不到,右也等不到,都快宫门落钥了,嫔妾只能伤心地回到寝室来一个人难受。”
说着说着,那双波光涟漪的桃花眼,染上了一片雾蒙蒙,紧接着,那双时常眉眼弯弯,漂亮的不能再漂亮的眸子中,开始出现了水汽,而且这股水汽,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慢慢凝结成泪滴。
康熙顿时愕然,他没怎么凶她吧,怎么自己先委屈上了。
难道他就这么可怕,还是说,他现在的口气和语气,让她误会了什么,直接让她认为自己生了很大的气。
可关键是,他一直是笑着说话的呀。
他一边抬起手来,用指腹轻轻擦着她即将要溢出眼眶的泪珠,一边柔声轻哄道:“朕不是还没说什么吗,怎么自己先哭上了,难道朕就这么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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