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竹见徐贵人如此直白的问了出来,也不好装糊涂,便开口道:“徐贵人不用想太多,我家主子只是希望,德妃娘娘要是抱养十二阿哥的话,徐贵人您到时候在万岁爷面前,能替我家主子多说说话。”
听到此话,溶月明显一愣,疑问道:“德妃娘娘要抱养十二阿哥?”
她怎么不知道这个消息。
夏竹只好解释道:“现在倒是没有,我家主子这不是怕事情发生吗,毕竟德妃娘娘现在难产伤了身子,肯定想要个阿哥,而主子养十二阿哥已小有半年,早就母子连心,自然是怕德妃娘娘生了这个心思,真要这样的话,这不是挖我家主子的心吗。”
说到这里,夏竹脸上的表情,带着几分对德妃的愤慨,和对自家主子端嫔的同情忧心。
“所以,我家主子最近一直寝食难安,这才求到贵人头上,只希望徐贵人看在我家主子对十二阿哥一片慈母之心的份上,到时候,能帮我家主子在万岁爷面前,求一求求情,不要将十二阿哥抱到永和宫去。”
夏竹说话时的言辞情真意切,说话口吻也带着几分请求,让人忍不住感同身受,心生同情。
这让溶月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开口拒绝。
先不说德妃抱养十二阿哥这件事情的真假,她一个小贵人,是真不想牵扯进一个妃位和一个嫔位,争夺皇子抚养权的事情中去的。
这不是老寿星上吊,嫌自己命长吗。
再说了,德妃是谁,那可是四四的生母,未来的皇太后,真要因为此事把她得罪了,那她岂不是要凉凉。
万一自己比康熙活的还长怎么办,那到时候她的养老生活岂不是悲催了,你说对不对!
所以,不管德妃是不是真的想抱养十二阿哥,不管端嫔送的礼物有多贵重,也不管这个叫夏竹的大宫女说的多言辞恳切,溶月都不打算趟这趟浑水。
有时候,在宫里最要不得就是心软。
而且管超出自己能力范围的事情,那不叫有同情心,而是叫傻缺,她还想好好活着寿终正寝呢!
所以,溶月在犹豫片刻之后,便想也没想的直接开口拒绝了,而且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模棱两可,也没有给夏竹留任何幻想的余地。
她可没有古人那种抹不开面子的委婉含蓄。
夏竹也没想到徐贵人会拒绝的如此干脆。
来之前,她还想着,徐贵人就算看在这份贵重礼品的份上,也会考虑考虑。
毕竟事情不难办,只是帮端嫔在康熙面前说上几句话,就能得到如此贵重之物,而又不影响她什么,何乐而不为呢。
“徐贵人是不是嫌弃东西少?”夏竹道。
溶月却是摇了摇头:“东西你带回去吧,在这件事情上,我真的帮不上端嫔娘娘什么忙。”
闻言,夏竹的心立刻提了起来。
心想:是不是徐贵人知道些什么,或者是知道万岁爷已经下定决心,将十二阿哥抱给德妃抚养,徐贵人才会想也不想的拒绝了。
“徐贵人是不是知道点什么?”情急之下,她想也不想就直接问了出来。
真要如此的话,自家主子可如何办才好。
溶月又轻轻摇了摇头,解释道:“那倒不是,我只是觉得自己是一个小贵人,没有那么大的能力,来管嫔位以上的事情,更没有那么大的能力,来影响万岁爷的决策,是端嫔娘娘高看我了。”
她说的这些都是真话,她很有自知之明。
闻言,夏竹却道:“徐贵人何必妄自菲薄呢,这宫里谁不知贵人最受宠,而且万岁爷为了徐贵人,连太皇太后娘娘的面子都驳了,贵人真是太小看自己了。”
所以,徐贵人说什么没有那么大的能力,来影响皇上决策的话,夏竹一点都不敢苟同。
她觉得,这只不过是徐贵人的推托之词罢了。
溶月真不知道夏竹为何会如此笃定她有能力帮助端嫔,但她是真不喜欢因为别人的事情,卷入后宫这些是非中去。
她自己都还有一身的麻烦,解决不了呢,哪里管得了别人的闲事。
见夏竹如此难缠,溶月再一次斩钉截铁的拒绝道:“就因为万岁爷这份喜爱,我才更应该谨言慎行才对,是不是。所以,端嫔娘娘的事情,真的恕我无能人为力。”
说到这里,她话锋一转,最后到底是没忍住自己的好心,提醒道:“不过,我这里倒是有句话,想说与端嫔娘娘听,不知夏竹姑娘愿不愿意听。”
夏竹深吸一口气道:“贵人请说。”
溶月这才道:“我是不知道,端嫔娘娘是从哪里得来德妃娘娘要抱养十二阿哥消息的,但我却觉得,这件事情是不是端嫔娘娘多想了。”
“想必夏竹姑娘也知道辛答应搬去了永和宫之事,至少从这件事情上看,德妃娘娘现在是没有抱养端嫔娘娘十二阿哥的打算,而万岁爷那边想必更没有这个想法,所以我才说,是不是端嫔娘娘想多了。”
说到此处,溶月微微顿了顿,然后建议道:“但是端嫔娘娘要是一直如此自乱阵脚下去,说不定反而被人钻了空子,端嫔娘娘以后倒不如把这份精力和用心,好好用在照顾十二阿哥身上。日后,万岁爷就算看在端嫔娘娘如此细心照顾十二阿哥的份上,也不会不由分说夺了端嫔娘娘的抚养权力吧,夏竹姑娘,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溶月现在也只是根据历史上的一点推测,推测德妃没有养过十二阿哥,这才说出这番话的。
还有一点是她对康熙的了解,不像是那种妃嫔在没有犯错的情况下,就剥夺端嫔抚养十二阿哥的权利,将之送去给德妃抚养的那种人。
所以,她才会出言劝慰一下已经乱了阵脚的端嫔罢了。
夏竹听后,像是真的听进去这些话一般,在心中,不仅将溶月的话细细沉思了一遍,还一一记在心里,打算回去后,说给自家主子听。
并开口道谢道:“谢谢徐贵人的金玉良言。”
溶月不置可否,她不是真的好心,只是不愿意同端嫔的人继续纠缠罢了。
端起桌上的茶盏饮了一口后,溶月吩咐念雪帮她送客。
至于那送来的两样东西,她并没有收下,自然是让夏竹又带了回去。
有些东西,她觉得拿了烫手,特别是后宫妃嫔送的东西,她更不敢拿了,她的胆子向来小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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