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看把人小姑娘给掐成啥样了。”
……
张大姐听着旁人说她,脸腾的一下子红了起来,旁边的男人连忙给她解围,
“误会,这是误会,我们刚刚还以为这老大娘老大爷是拐子哪……”
“你说我们是拐子?我看你们才像拐子,自打上车,那眼睛就一直黏我孙女身上。”
周老抠一直盯着她们哪。
吵闹声招来了火车上的工作人员。
“同志,你好好查查他们,这小姑娘长这么水灵,咋可能是他们的孙女,肯定是他们从哪拐来的。
小姑娘,你别怕,大胆说,他们不能把你怎么样。”
中间的那个男人扶了扶鼻梁上的眼睛,指着猫蛋,对火车里的工作人员说道。
“她真的是我奶奶。”
猫蛋一急,普通话脱口而出。
等火车里的同志调查清楚后,对面的张大姐和那个戴眼镜的男人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大爷,大娘,都是我们不好。”
张大姐她们羞愧的和王翠芬他们赔了不是,其实这也不能怪她们,要怪就怪这个大娘和那个小姑娘反差太大了,搁到谁身上都容易想歪,再加上,小姑娘一直不醒,谁知道是睡着了还是被拐子用药给迷倒了啊。
“哼。”
王翠芬紧紧的抱住了孙女,斜了一眼对方,冷哼一声,不搭理她们,
自讨没趣的张大姐她们,尴尬的不行,到站后,连忙下车了。
她们走后,王翠芬和周老抠纷纷看向孙女猫蛋,
“猫蛋,你啥时候学会城里话了?”
“刚刚听他们这样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就说出来了……”
猫蛋指着车厢里的人说道,一脸的无辜。
“哎呦,咱们猫蛋就是聪明,听旁人说几句,自己就会了。”
王翠芬高兴的很,之前她和老头子担心猫蛋只会说乡里话,到城里后,会被她弟弟妹妹瞧不起,会被她那个冷心肠的娘嫌弃。
“这点像她爹,她爹小时候就这么聪明……猫蛋啊,往后咱也能在城里上学了,你放心,你那个娘要是敢不让你留在那个家,我和你奶不会饶了她的。”
周老抠对猫蛋的娘,这个大儿媳妇很不满,当初大儿子把猫蛋从城里抱回来的时候,就跟个病猫似的,瘦巴巴的,可怜的很,差点养不活。
这个老大两口子,把娃给她们扔在乡下,就仿佛忘了这个娃似的。
周老抠知道自己的儿子是个窝囊废,听儿媳妇的话,刚开始的时候,儿子还往家里寄钱,后面也不寄了。
其实去年,她们就想把孙女猫蛋送到城里来上学了,是大儿媳妇说这说哪的,反正话里话外的意思是,不想让猫蛋去。
可猫蛋也是她闺女,她咋就这样狠心,逢年过节,从来没有问过这个闺女一句。
这娃谁养大的谁疼,要不是怕耽误猫蛋上学,周老抠他们说啥也不会把猫蛋送到城里来的,她那个娘,是个铁石心肠的,眼里心里只有后面生的娃,一点都不管猫蛋这个闺女。
猫蛋也就是周文没有吭声,低下了头,她重生了,回到了自己六岁这年,在这条去海城的绿皮火车上,是她命运的节点,她记得很清楚,去了城里后,她娘赵玉兰处处嫌弃她,不待见她。
在第二年,老家发大水,最疼她的人全死在里面了,自此后,她在城里的那个不属于她的家里,爹不疼,娘不爱,旁人都能随便欺负她。
她活到了十七岁,她亲娘说她像一条阴郁的蛇,为了榨干她最后的价值,她逼她嫁给一个瘸子,在结婚那天,她坐上了去下乡插队的火车……
在那个地方,遇到了一个很好哄骗的男人,她不过就是用了几句花言巧语就把他哄骗到手了。
后面发现,他挺好的,就在她准备哄骗他一辈子的时候,年纪轻轻的她就被车给撞了。
既然重活一次,她也不想活的那样辛苦了,换个活法,等长大后,就去老地方等着捡人,她是个长情的人。
此时的她趴在王翠芬怀里,贪婪的汲取着她身上的温暖,她记得好久好久……没有人这样抱过她了。
王翠芬没有察觉出孙女的异常,只觉得她格外的缠人,想来是舍不得她们,因为在城里上学后,就不能经常见面了,王翠芬眼圈微红,孙女舍不得离开她们,他们老两口也舍不得离开她,可没法子啊。
……
终于到了海城火车站,王翠芬说啥非要把她抱在怀里,怕有拐子混在拥挤的人群里把她给抢走了。
“娘!!!”
不远处从站台里挤出来一个男人,朝猫蛋他们这跑着,来人正是猫蛋的爹周向北。
“儿啊,你快去帮你爹拿行李,他还没出来哪。”
来不及叙旧,王翠芬急忙催促着儿子。
“娘,也不是我说你们,城里啥都有,你们咋还大老远过来拿这么多的东西。”
周向北提着两个沉重的大包,旁边背着半袋子花生的周老抠忍不住对儿子抱怨,
“这都是你娘说你们在城里啥好东西都能吃着,就是家里种的东西吃不到,说啥也要给你们拿过来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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