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妹,你家这个闺女不管不行了,一点都没有她大姐懂事。”
赵水芹见她三妹教训周卫丽,也不拦也不劝的。
“大姐你说的是,这个死丫头都是被她那个窝囊废的爹给惯坏了。”
赵玉兰对赵水芹的态度,甚至有些巴结。
周卫丽红着眼圈,一肚子火气的跑出了家门,在门口正好撞见周卫东,十六岁的周卫东,长的很像周向北年轻的时候。
但因为长期的营养不良和吃不饱,导致他光长个头,身子干瘦单薄的很,瘦的脸上的颧骨都耸立了出来。
留着锅盖头,身上穿着一件打着补丁的粗布褂子,手里拿着锄头,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
“别回去了,那个厚脸皮的又来了。”
“咱大姨来了?她前段时间不是来过一次了吗,咋这么快又来了?”
周卫东听到这个周扒皮又来了,满脸写着不高兴。
每次这个周扒皮一来,他们家里就要闹好长时间的饥荒,家里刚攒下来的好东西,都被搜刮走。
上次走的时候,他娘把家里最后的那点豆油都给她拿走了。
周卫东因为这事,没少埋怨他娘。
“我刚刚在屋里就说了那个厚脸皮的一句,咱娘为了她就打我,我真不知道咱娘为啥要对她这样好。
咱家里的日子都过成啥样了,家里虽说有两只下蛋的老母鸡,可咱一年到头都吃不上一个。
还有家里的猪,我每天上山割猪草喂它,过年把猪卖了,钱又被这个大姨给拿走了一大半,哪有这样欺负人的。
还有过年队里分的肉啥的,咱娘每次只给咱吃一小点,剩下的都给咱大姨留着,留着她来拿。”
年年周卫丽都抱怨的不行,她娘对她这个大姨,比对她们仨都要好,气死个人。
可随着年龄的增加,周卫丽现在看出来点苗头,
“你说,咱娘是不是有啥把柄在咱大姨手里,要不然为啥这样忍着她,还每年都把家里的东西给她带走。”
“把柄?啥把柄?
咱娘不是一直都这样吗,对她那个大姐好的不行,真不知道她为啥要对她那样好,那个周扒皮也真不要脸,隔三差五的过来打秋风。
咱都还吃不饱哪,还给她东西……不行,这次说啥也不让她再拿咱的东西了。”
周卫东越想越生气,这家里的粮食,也有他上地挣工分换下的,凭啥让她拿走,还有家里的鸡蛋,她自己家就没有喂鸡吗?
他家日子本来就过的捉襟见肘的,她还这样经常来搜刮他们。
“你别进去那,咱就在门口守着,只要她拿着咱家的东西出来,今个就别想出这个门。”
周卫丽和周卫东连他们的娘赵玉兰都怨上了。
屋里。
赵玉兰从柜子里拿出这些天攒下的鸡蛋,赵水芹见篮子里的鸡蛋就那么几个,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这一两个月,你咋就攒下这点鸡蛋?”
“大姐,家里吃的盐啥的,都是用鸡蛋换的,往后我们家省着点吃盐,给你多攒点。”
赵玉兰把那半篮子鸡蛋放在了地上。
“我听说吃盐多了,对身体不好,你们家往后还是少吃点盐。”
赵水芹在屋里环顾了一圈,
“卫红那丫头哪,咋没有在家啊?”
“她帮着队里去公社送犁地的架子去了。”
犁地的架子,只有公社有三个,是下面几个村子共用的。
去一趟能挣三个工分,要不是他们和生产队队长周川有关系,这样的好事也不会落到她们头上。
这些年,周川一直记着周老抠这个二叔当年对他们家的恩情。
要不是这个二叔去他家里,告诉他们可能要发水的事,他们估计还不知道啥样哪。
周川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周向北是他二叔的儿子,他多多少少的照顾他们一点。
“卫红不小了吧,我记得今年应该都有十七了。”
赵玉兰听出了她这个大姐话音里的意思,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哪有十七啊,才十六,十七的生还没过哪,黄毛丫头一个。”
“生过不过都一样,今年就是十七了,十七了,是大姑娘了。
搁到咱那个时候,都能说婆家了。”
赵水芹这次来,不仅仅是为了这几个鸡蛋,还有那几块地瓜。
“大姐,我还想多留她几年,你也知道俺家里日子不好过,指着她多给家里干几年活哪。”
赵玉兰见她打起了她大闺女的主意,心里恼的不行,可面上不敢露出来一分。
“三妹啊,闺女大了,是留不住的,以前咱爹不就是经常和咱说吗,说闺女大了,就找不到好婆家,值不了多少彩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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