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棠的手术进行得十分顺利。
晚上萧澄送她来到医院以后便没有离开,他说要陪她去手术,姚棠本来拒绝了,还有些好笑,信誓旦旦的表示自己不需要人陪,她可是见过大风大浪的女人,尸体都不怕了还怕手术吗?
但萧澄不肯离开,像是聋了听不见她的拒绝一般,姚棠便随他去了──此刻,前往手术室的路上她突然庆幸还有萧澄在身边,她有些忐忑。
姚棠坐在轮椅上,这是她第一次坐轮椅,感觉很奇怪,有些新奇又有些彆扭,后头医院志工推着她前往手术室,而萧澄跟在一边,萧澄向来话少,现在也没有言语,静默的气氛让姚棠又更紧张了些,她低头看着手腕上连接着点滴的针头,点滴的针有些粗,没入透薄的皮肤底下依稀可见针管的形状。
她的血管沉,护理师试了几次没能找到回血,原先施针的地方已透着一片薄薄的青紫瘀痕,让她原先便有些伤痕累累的手多了片紫,萧澄看见时脸色有些差,恶狠狠的瞪了护理师一眼。
后来护理师将针接在她手腕侧边,针管卡在手腕处,活动多有不便。
打点滴说痛也不痛,就一咬牙的事,当时姚棠全神贯注地盯着护理师施针,能看见护理师在对她做什么会让她比较安心,但待会的手术是全身麻醉,会发生什么,她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电梯内,姚棠拉了拉萧澄的衣襬,萧澄有些疑惑,微微弯腰看着姚棠的双眼,「怎么了?」
姚棠看着萧澄,贼头贼脑的低声问他:「萧澄,以你的专业判断,我这骨头能不能自己长回来?不是说感冒生病的时候最好是多休息让身体自己抵抗细菌,吃太多抗生素反而不好──骨头应该也是一样的道理吧?」
「抱歉,我的专业是神经科,没办法给你骨科的建议。」萧澄听姚棠像是想临阵脱逃,他心里有些好笑,一句话把姚棠的问题堵回去。
姚棠看着电梯逐渐下降,即将抵达手术室所在的楼层,乾脆打开天窗说亮话,「我就是想问我能不能不手术了?」
萧澄正色,「不行。」
看姚棠依旧瞪着自己,萧澄叹气,「等等手术会进行全身麻醉,你就当睡一觉,很快就结束了。」
姚棠不情愿地咬了咬唇,收回视线不再看萧澄,却没有收回拉着他衣襬的手指,萧澄眼神有些无奈,心里一片柔软,只任由她拉着自己的衣襬。
走出电梯,前方便是手术室,因为姚棠拉着自己的衣服,萧澄只能配合着轮椅速度前进,亦步亦趋。
手术室是一间用铁门特别隔开的空间,再进去还有许多开刀房,里头非常冷,铁门只是打开,姚棠便感受到流动而出的冷空气,像要进入一间冷冻库似的,姚棠看着手术室胡思乱想,想着也许里头的气温比停尸房还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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