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空间里头,蜡烛佇立在周围,是这儿唯一的光源,房间狭小,中央摆放着一张小桌子,桌子上摆满了小瓷瓶、玻璃罐,中间一个铸铁香炉,里头有些看不出原先模样的粉状物,而一旁玻璃罐里也有些铁红色的液体,整间屋子处处透着诡异。
男人手上捧着一本厚厚的书开门走进里头,书的封皮是用真皮製的,上头镶了些金色的符号,最显眼的是封皮中央的五角星。
外头正下着雨,十分应景的在男人放下手中的书时传来震耳欲聋的雷声,男人翻开书皮,找到做了记号的那页,一边看着书籍上头的指示加热铸铁炉,一边将瓷瓶及玻璃罐里头的东西依序并酌量倒入,等待锅内的混和物缓缓升温冒出黑色的气体。
随后,男人又从一旁小盒子里拿出一截整齐的捆成一束,看起来像是毛发的东西撒入锅内,他口中念念有词,唸完那一大串难以辨认的音节,男人长舒了一口气,闔上书本,离开这间小密室。
外头雨还在不停的下。
七月暑气更重,盛夏艳阳让人走在路上都觉得皮肤炽热烧灼,早上气象预报说颱风已经远离,这几日都会是晴空万里的好天气,姚棠用手轻轻搧着风想驱走黏在皮肤上湿热的暑气,她一身轻薄的棉麻无袖上衣和刷白直筒裤,裤管向上摺了几摺,露出纤细的脚踝,脚上一双白色低跟系带凉鞋,坐在住家对面的公园树荫底下的长椅等待萧澄。
今天是预约回诊的日子,和萧澄约了十点去医院。
萧澄已经正式从美国医院离职,在那之前他便接到数份工作邀约,有医院的、生技公司的,甚至还有大学助理教授的约聘合同,萧澄考虑了一阵子,最后接了生技公司研究主管的职位──说实话,萧澄并不适合当医生,便是毕业后在医院任职,他也是更多的投入于研究,而非医病。
比起面对患者,面对实验室的小白鼠对萧澄来说容易得多。
当时听见萧澄的决定,姚棠自然是支持的,更何况现在医院里头有潜在的连环杀手,便是连环杀手的目标对象是女性,她还是希望萧澄离那儿越远越好──撇开这些,她担心的是萧澄父母的想法。
萧澄成长的家庭是典型的菁英家庭,父亲是知名建设公司的执行长,官商勾结少不了,从小父母聚会的熟人都是些法官、议员、大学教授等,具有响亮社会地位的人物,萧澄父亲一心培养萧澄成为医生,要是知道他转行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态度。
事实证明姚棠是瞎操心,生技公司的研究主管无论是于权于钱都比萧澄原先的职位高了不少,只差在社会地位没有医生崇高,萧澄父亲是典型的生意人,利益得失算计得清楚,并不在乎这些虚的。
倒是萧澄母亲有些不满,觉得研究主管的职位说出去没有医生来得响亮。
「她就是有些爱慕虚荣。」萧澄说这话时,口气里有明显的无奈,姚棠笑着宽慰他,说至少他母亲只是抱怨,并没有反对,到底还算支持的吧。
姚棠看着艳阳底下颤动着的空气走神,她一眼认出逐渐接近面前的是萧澄的车,站起身挥了挥手,车子稳当的停在她面前,她开门上车,一上车便把冷气风量调到最强,凑在出风口让黏在脖子上的汗水蒸乾。
修长笔直的手指切到姚棠面前将她的脸推离出风口,萧澄一脸无奈,「你这样会感冒的,干嘛不在家里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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