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达现场时,警戒线外头早已挤满了人潮,地点是废弃车场,地处偏远、环境杂乱。
酷暑时节,太阳亮得让人站在无遮蔽的地方几乎睁不开眼,记者无畏于阳光下强烈的紫外线,站在警戒线外头播送新闻,镁光灯闪烁,现场纷攘,顾仲衡看着眼前的景象头痛,「这些记者消息会不会太灵通了?来得比我们还快。」
对此陆奕也感到有些焦头烂额,长官前头才吩咐了不准让此事闹开,接着便又出了一名死者,还被记者发现消息,着实闹心,他心绪一差,脸色便跟着沉了下来,一张脸黑得像是烧焦的锅底。
两人下了车,带着证件要求记者让路,设法穿越人潮,大概是好不容易逮到看上去像是调查人员的警官,记者没有让开,反而涌了上前,七嘴八舌的绕着陆奕和顾仲衡问问题,他们这下直接撞在了枪口上,陆奕本就心绪不佳,此时被人妨碍工作,爆脾气直接被提了上来,他动作有些粗暴的推开一旁的相机,疾言厉色的对着眼前的人潮道:「放下你们的摄影机,不准再拍了。」
但记者哪肯就此罢休,依旧缠着陆奕让他交代事情的状况,还有记者不知从哪得到的消息,问陆奕前些日子是否还有另一名在废弃公寓发现的死者,让陆奕告诉他们这事是否属实,若是属实是否为同一名兇手所为。
顾仲衡见状便知道不好,来不及出言阻止,陆奕便伸手抢过其中一名摄影师的设备摜在地上,摄影师的反应哪比得过陆奕,设备猝不及防的被砸在地上,周围一圈的人都是一愣,陆奕声音很沉,「我说过,不准再拍了。」说完便趁着眾人还没回神,穿越人潮到达警戒线之外,他向员警出示证件,头也不回的走进犯罪现场。
顾仲衡在心中叹了口气,这人又把烂摊子留给他就落跑,他是什么?陆奕的保母吗?顾仲衡脸上带着礼貌疏离的假笑,将记者以及各种窥探的镜头挡在警戒线之外,和顏悦色,声音却无比清冷,形成极为鲜明的反差,「请各位不要影响警方办案,否则一律以妨碍公务扣押。至于那位设备被摔坏的摄影师大哥,欢迎您向国防部投诉,记得写清楚,被投诉人叫做陆奕,陆地的陆,神采奕奕的奕。」──反正上头长官重视陆奕的军功及能力,顶多念几句便算了。
顾仲衡跟着陆奕走进犯罪现场,并叮嘱看守警戒线的员警说:「不准让间杂人等入内,否则一律扣下送到特勤组。」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楚的传到周围一圈的人们耳中。
后头才来的盛榕官和姚棠在人潮外看着,盛榕官苦笑,而姚棠头痛的揉了揉太阳穴,得,陆队又收不住性子了,就是不知道这次会不会像之前一样被安上目中无人、目无法纪的罪名──反正这也不是第一次了。
姚棠侧头问盛榕官:「他这个性子在军队里怎么活下来的?」
盛榕官耸肩,「优等生,长官的爱将,只要不违法乱纪,他就算在军中横着走都没问题。」
「在军中横着走,在现实生活中直接上天了。」姚棠和盛榕官对视一眼,都有些无奈,两人学着陆奕和顾仲衡穿越人潮,大概是有刚才陆奕暴力式的开路,这回进入现场可顺利得多──至少没有记者会围上前给两人来个半结构式的深度访谈。
即使如此,周围的镁光灯还是没有停过,是晴是雨皆阻止不了记者追寻新闻,一个暴力的警官更不可能做到连老天都做不到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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