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要说话,一阵黄色的旋风卷了过去。强尼被吹了个正着,迎风流泪不说,还咳嗽到弯下腰来。
薄暝看向吹风的方向,发现自家房门口站满了人。有人把风筒拿出来,费南雪站在风筒前面,拍了拍手。
她向来不擅长说谎,一激动更是耳根发红。费南雪故意叉腰对着人喊:“你们把我买的姜黄粉和辣椒粉都吹散了。”
一群人叠声道歉,演戏的成分很足。
远处的强尼被辣得双眼发红。
他指着那群人,声音饱含怒气:“等着,我去汽联告你们!”
米兰指了指房上面的摄像头:“是吗?正好,我也有一段你的种族歧视录像可以提交,一起啊。”
强尼又咳了几声,嗓子有点哑:“你少骗人了,这个摄像头没有收音功能。”
米兰耸肩,“我特地换了,要不要赌一把?”
强尼往地上狠狠吐了口口水,这才离开了。
薄暝扫了一眼房门口,所有人都到齐了。
原本因水土不服躺在床上的工程师来了,队内宣传也到岗了,随行人员一个不差,全部都来了。
其中一个金发的工程师说:“ng,你昨天要人送来的布丁和晚餐真好吃,吃完之后我感觉好很多了。”
另外一人纠正,“我问过漂亮的总厨姐姐了,那个东西叫t-f,不是布丁。”
金发小哥摊手,“k,我会记住救我一命的食物是t-f,救我一命的人是漂亮姐姐。”
众人大笑起来。
有人问:“漂亮姐姐,你怎么知道豆腐能治疗水土不服啊?”
费南雪摸了摸鼻子,被这个称呼搞得有点不自在。她下意识看向薄暝,说:“薄暝以前教我的。”
被点到名的男人皱了下眉。他难得流露出困惑的表情,思索一阵,终于松开眉头。
想起来了。
高中时,学校联合望城一中搞冬季数学训练营比赛。费南雪被选中,去了望城参加训练营。
万城和江城的气候很不一样,甚至连喝的都不是同一条江里的水。费南雪去了之后就开始水土不服,发低烧,没胃口吃饭,一直躺在床上起不来。
薄暝给她打电话时,她还佯装出自然的口吻想要骗过他。哪知来量体温的老师戳破了她的谎言,他才知道费南雪病了两天。
薄暝坐了一夜火车赶到望城。
他听老人说,去了当地水土不服,可以吃点当地的水做的豆腐,喝点当地水泡的茶。
于是薄暝给给费南雪做了一份麻婆豆腐拌面,又给她泡了一杯鲜柠檬绿茶。
不知是不是这两样东西的功劳,费南雪的身体有所好转。
只是薄暝还真没想到,这么点小事,居然被费南雪记了七年之久。
薄暝翘了翘唇角,原本藏在衣袋里的拳头,缓缓松开了。
众人各归各位,很快进入工作状态。
而薄暝走到费南雪身边,低头扫了眼她被染黄的手。他问:“没想到你还有这种习惯。”
“什么?”
“随身带辣椒粉。”
费南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刚要说话,却被薄暝握住了手。
他的手宽大,很轻易将她的手包覆其中。掌心因练过器械有一层薄茧,接触到她的皮肤时,有点痒痒的。
她有点不自在,想要抽回手。薄暝却从桌上抽了张湿巾,垂下眼眸,很认真帮她擦拭着手上的辣椒粉。
等到她手上的粉料被擦干净之后,他终于松了手,将脏掉的湿巾扔到垃圾桶里。
费南雪还没来得及道谢,薄暝就被工程师叫走试车。
她看着薄暝的背影,不自觉想到强尼的谩骂。
放在以前,薄暝根本不会忍。他脾气直接,一脚就会踹得人下跪。
但现在是比赛。
米兰说,车手打架会被禁赛,所以他一直忍着脾气,不给车队添麻烦,不想让大家的付出白费。
可今天亲眼看到的时候,费南雪觉得很难受。
他是凭借实力走到现在的位置,为什么要遭遇这样的事?
她听米兰说,强尼一直在比赛中使绊子针对薄暝。他本来早就可以拿到分站冠军,就是因为强尼的小动作,害得薄暝总在二三名徘徊,始终去不了第一。
所以听到强尼的那些话,费南雪冲动回到后厨,抓了把原本想做咖喱豆腐的姜黄和辣椒粉,拿了风筒,为薄暝出气。
很幼稚的举动,只能让强尼吃瘪,不能真的解气。
想到这里,费南雪绕到宣传组那边。她找于思暖要了车手信息,记下了强尼的全名。
她走到围场边打电话。此刻训练还没开始,没有胎噪和引擎的咆哮,还算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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