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我跟她有熟到可以聊这种话题的程度吗?这是我跟哥的家务事,到底关她什么事啊?凭什么用一副好像是我家人的样子说这种事?」我只要想到她用那副理所当然又稀松平常的语调说起这件事我就生气,还有在那之后明明是自己说错话却还装得一副很委屈的样子也是,我直接了当地说:「她真的很做作、很噁心!」
他愣了一下,随后皱起眉,「她是有点白目不会看状况没错,但再怎么样你也不用说成这样吧?」
他带有责怪意味的语气让我听了很刺耳,我生气反问:「为什么不行?只要白目,说什么都合理了吗?那你就当我现在也很白目不就好了吗?」
他的眼神一沉,看着我说:「你哥也没有好到哪里去,我也很讨厌他,他根本就是一个心机重的双面人。」
心机重?双面人?这些都是和我记忆中的哥哥完全沾不上边的形容词。
没有什么事比听到自己喜欢的人被毁谤还要更让人生气了,他这句话燃起我更大的怒火,这比听到洪嘉穗说的那些话更生气。我瞪着他说:「不准你说我哥的坏话!」
他白了我一眼,说话口气又急又兇,「你也不准说我姊的坏话!」
他的声音忽然变大,而且第一次听到他用这么兇的口气说话,我顿时被他吓到,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他,可是只要想到他那样说哥哥,我就嚥不下这口气,不想输给他,大声回他:「那以后我都不要跟你说话了!」
对啊,只要跟他不说话,他就绝对不会听到我讲洪嘉穗的坏话了。况且,他自己都承认她白目了,为什么还要这么兇?
我越想越生气,原本想买的东西我都不想买了,直接转身走出超市。
即使不再看见他,心中的怒火仍难以平息,我快步走在街上,越走越快,几乎是快要跑起来的程度,呼吸频率也变得越来越急促,渐渐开始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我已经弄不清楚现在的怒气是因为什么了?是因为洪嘉穗?还是因为听见之安学长讲哥哥的坏话?还是因为后来他兇我的关係?
吸进身体的空气越来越稀薄,胸口隐隐作痛了起来,我猛然停下脚步,强烈急促的心跳声回盪于耳边,我大口喘着气,想把缠绕在胸口的疼痛推出体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疼痛在作祟的关係,当胸口的疼痛逐渐缓和,情绪似乎也不再像刚才那样焦躁。
直到此时,我才惊觉到自己正站在一条我从来没有来过的街道上。刚才只顾着生气,完全没有在注意自己走的方向对不对,陌生街道让我有些不安,我低下头看向自己的手指甲,原本染着浅浅粉色的指甲边缘已经有点剥落了,浅粉色的边缘带着指甲本身的白色,显得突兀碍眼。
我想起学长之前认真帮我涂指甲的侧脸还有面对余蔓琪时替我解围的模样,突然觉得自己刚才的意气用事很幼稚。
学长之前明明就对我那么好,为什么要为了洪嘉穗一个人跟他吵成这样?我会因为他说哥哥坏话生气,相对的,他当然也会为了我说洪嘉穗坏话而生气。可是,我会这样也都是因为洪嘉穗先开始的,如果她不要没事提起那件事的话我根本不可能会那样说她。
思绪变得混乱矛盾。我能理解,但却无法接受,也迟迟无法平復这种心情。
「因为她跟齐恩是同父异母的兄妹啊。」
「齐恩跟我说过你长得很像你妈妈。」
洪嘉穗所说的那件事本来是件见不得人的秘密,直到妈妈离开之后。即便那个人已经跟我说过不知道多少次了,但一直到现在,在哥哥面前我仍假装不知道这件事情。
只要我假装不知道,我想哥哥就会继续对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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