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嫣微微愣住,不解的看着贺敬荣。
贺敬荣说完刚刚的话,似乎是因为说太多话比较累了,就算是冷酷的神色也有些难以维持,露出倦怠的神色,所以微闭着眼睛,低着头仿佛在休息。
而韩嫣双手抓住被褥,颤声问:“你到底什么意思?”
贺敬荣却没有回答,仍旧低着头,病房里一时间静谧的像是被抽空了空气,让人窒息的沉静!
大约过了一二十分钟,贺敬荣却缓缓的抬起头,虽然是休息了一会儿,但他的气息微弱又沉重,唇角甚至有点发青。
他望着韩嫣道:“让你看笑话了。”
韩嫣蹙眉,她看什么笑话了?
贺敬荣微仰着头苦笑:“我……还不到三十岁。”
韩嫣的眉头蹙的更紧。我管你多少岁?
“可我在轮椅上已经坐了二十多年了。”他的声音越发的阴沉:“二十多岁的年轻人,风华正茂,意气风发,可我从来都没有享受过这样的感觉。”
凄楚的声音,让韩嫣没来由的心惊肉跳。
在轮椅上坐了二十多年?
贺敬荣的脸色变得苍白而泛着青紫,他仿佛有些呼吸不畅氧气不足。
韩嫣下意识的问:“你怎么了?”
贺敬荣却沉静的笑着:“没什么,二十多年都这样,习惯了。”
他又顿了顿,才再次开口:
“我十几岁的时候,又一次路过球场,遇到一个黑人小孩,他的橄榄球落在我脚边,他冲我喊让我把球传给他,我没有动,不是我不动,是我没有力气动,我甚至离不开轮椅。他跑过来抱起球,然后冲我竖起中指,你能想象那场景和我的心情吗?”
他淡淡的说着,语气里没有多少起伏,仿佛在陈述,不像在控诉,但每个字都是控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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