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婆子们都还在守着,刚才我看见值钱的宝贝们在玩,可能是它们的动静。”
霜落失笑,两只小猫其中一只眼睛一绿一蓝,所以她取名叫翡翠,另一只眼睛一黄一红,就取名叫玛瑙,所以倩兮盼兮总爱叫它们值钱的宝贝们。
“那就好,还以为有贼人闯入。”霜落又安心的躺好,“临睡前让婆子们再检查一边院子。”
“是,小姐。”
挽霜阁的厢房里三人说的热络,房顶上此时也是热闹非凡。两个黑衣人你来我往的,打的不可开交。
两人身量相仿,其中一个略高一些,眼神能喷出火来,似是要把眼前的人给一掌拍死。
另一个则无心恋战,腿上的动作略微迟缓一些,无奈对手太强,他想脱身不容易。
二人越打越远,离开了挽霜阁,那黑衣人动作就放开了,招招致命。
“说,你是谁,来侯府作甚?”
被打的人紧咬牙关,死活不应,寻着机会遁走。
“无耻小人,敢来女孩儿家闺房偷窥,看打!”来人更是发狠,偷窥的黑衣人咬牙支撑,额头已是汗涔涔。
他勉强腾出一只手,探手入怀拿出一包粉末,趁那人不注意洒向他的面门!
黑衣人凌空躲过,一掌拍出,他硬硬的吃了这一掌,然后趁机闪身溜了下去,临行前用苍老的声音说:“我无恶意,这就走。”
等黑衣人待粉末消失,再看过去时,已是人影杳杳。
他一把扯下了面巾,正是身揣珍珠而来的世子萧停云。
他本是来送珍珠的,谁知道刚翻身进了挽霜阁,就瞧见了一个和他一样装扮的黑衣人,鬼祟的凑在窗边在探听什么。
萧停云的怒火立刻腾腾上升,侯府的防护真是太差,自己能进来也罢了,盖因自己武艺高强,可如今连宵小也能进出自如,那就真不能忍!
他立刻摸出一枚铜钱砸向贼人,若是他无防备,立刻就能脑袋开花。谁知贼人还真有点本事,立刻躲开了,倒是惊动了霜落和她的侍女,也好,让她们警醒一些。
萧停云一直自负浑身本事,这下遇到了劲敌。虽然打得他毫无还手之力,但也总是抓不住他。二人功力应该在伯仲之间,自己可能略高一筹,只是碍着在侯府屋顶不敢大动作,也有些束缚了发挥。
没想到还是着了贼人的道,隐身粉帮助他成功逃脱,如今再抓人,势必要惊动侯府,那就没必要了。
萧停云想着京城有没有这样的任人物,苦无头绪。经过打了这一场,他相信此人确实无恶意,因为他一直在躲避,没有什么杀招,而且还受了自己一掌,也不会多轻松。
“看样子,要帮侯府加强一下守卫了,真是不像话。”萧停云经此一事也不好再去送礼了,不然被那妞认为自己是贼人,得不偿失。
他悄悄的在侯府里转了一圈,确实没发现什么不妥,这才懊丧的离去。
话说被打伤了的贼人,丢下那句话后就飞下了屋顶,捂着心口躲进一个墙角的阴影里。
他静悄悄的坐在角落,静等黑衣人离去。
“嘶……”好痛,此人是真高手,他想着。
等了很久,终于,黑衣人巡视一圈后,终于无奈撤离了。
在黑暗里坐久了的他适应了黑夜,借着月光,看清了院落上的牌匾。匾额精致,上面的字大气蓬勃,赫然飞舞着三个字:迎风阁。
他激动地倒抽一口气,也扯下了遮面的黑巾,这是不是就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本来就是因为不熟悉地形才找错了地方,去了侯府大小姐的闺院。一开始本想立刻走人,谁知听到了她们的对话,就被吸引的多听了一会儿,耽搁了。
被暗卫这一打搅,误打误撞偏偏让他找到了正主,真是老天保佑。
月光照着风淳惨白的脸色,嘴角隐隐有一丝血迹,看来他受伤不轻。可是他脸上却露着喜悦的微笑,眼睛里湿漉漉的,闪烁着泪光。
萧停云竟然被他误认为是侯府的暗卫,若被云世子知晓了,一定后悔那一掌打得还太轻。
风淳咬牙支着地面站起来,慢慢地走向大门,他试着推了推,还好,还知道锁上。
吸了一口气,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他飞上了墙头,落在院内。院子里很静,没有一个闲杂人,但干干净净的,月光照进来静谧而安详。
厢房里也点着烛灯,从院落里望进去,昏黄色的灯光照着两个朦胧的身影。
一个坐在那里好像翻着书,另一个走来走去的,也不知忙着啥。
风淳看着看着,就已经泪流满面,我终于找到你!
他蹒跚着,一步一步走了过去,在门前站立。屋内的人没注意,在不经意的聊着天。
贯叶端着药来到桌前:“公子,还要看书吗,您今天画的太多,该歇息了。”
景风脸上挂着笑:“不累,可能因为环境好,我觉得腿都没那么痛了。”他接过药,闻着浓浓的味道,闭住气一下子饮尽。
贯叶连忙再端上一盘蜜饯,他拈了一个含进口里,把那恶心的感觉压下去。
贯叶感激地说:“那倒是,这里有光晒,不像那逼仄的拐角,阴冷潮湿的,公子的腿就怕阴寒。”
景风放下书:“所以,选择来侯府真是来对了,不仅有聪慧的学生一起研究,还结识了意气相投的好友。”他非常喜欢和姚天祁兄妹在一起。
贯叶转身要去刷碗,霜落大小姐真的很好,迎风阁里什么都不缺,不用出院门就可以做任何事。
这一转身,可吓了他一大跳。门前长长的身影印照在屋门上,看身形是个高大的男人。
贯叶拿着药碗,颤抖着声音问:“你是谁?”
景风也看过来,只一眼,他就攥紧了拳头。这身影太熟悉了,熟悉的无须看人,只一个影子就能知道是他。
他从椅子上站起来,没有坐轮椅,一步一步走了过来。贯叶想来保护他,被他一摆手避开。
二人隔门相望,谁也不动,谁也不出声。
贯叶这才心里一动,想到了什么,却更害怕的捂住了嘴。
良久,久到二人都站成了望妻石一般,屋外之人才缓缓开了口:“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否?”
景风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欲开口,却哽咽住。他把拳头凑至唇边,闭了闭眼蓦地睁开,才张嘴道:“我很好,你呢?”
屋外的人一听这话,苍凉的笑了,“哈哈,你问我怎么样?你说,我能怎么样?”
笑着笑着,他俯身开始咳嗽,最后竟然停不下来。
景风猛地拉开了门,就看见他熟悉的身形已经咳的直不起腰,地上赫然一滩血迹。
他大吃一惊,连忙上前把住脉:“你受伤了?”
风淳抬起脸,脸上笑中带泪:“原来你还知道关心你的兄长,淳于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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