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侯爷两口子在孙子定亲第二日,就打算离开候府去庄子。
就如老夫人所说:“等天祁成亲至少还得一年,我们老胳膊老腿的,就先去乡下庄子颐养天年,兴许多活两年,还能等着抱重孙。”
姚文远觉得话糙理不糙,京城哪里有庄子养人啊,也就同意了。
安氏帮他们收拾东西,一大家子在一起过了这么多年,乍一分开,还是有些伤感。离愁在即,她又觉得不太放心,便看向儿子。
姚天祁了然娘亲的想法,想了想对祖父说:“祖父,要不我和霜儿先陪您们过去住几日,等安顿好了再回来,可好?不然我们实在挂念。”
老夫人笑得甚是开怀,嫡孙这话听来就让人觉得顺畅,但她连连摆手:“好孩子,知道你和霜儿孝顺,但你祖父在,有什么好不放心的?”
霜落想起在女学听她们说的,对庄子有种恐惧感,碰了碰哥哥的手臂说:“咱们还是一起过去吧,另外祖母用惯的人都得带着。”
姚天祁附和:“我也是这么想的。”
老侯爷不太乐意,他想的多一些,沉声说:“天祁书院有功课,霜儿以前女学也落下了一些,你们不能耽搁学业。”
姚天祁笑着说:“祖父,书院现在没有那么多功课,就是每日里做些诗词歌赋,再就是画画连笔,我不去都行的。”
霜落也忙跟着点头,带着一股子古灵精怪:“我也跟得上。祖父,您就当给我和哥哥放个假?”
老侯爷气也不是笑也不是:“你这丫头,刚过完年节放了年假,你又想休假,是不是讨打?”
霜落鼓鼓脸颊,忙躲到姚天祁身后,露出个头:“祖母,祖父一说去庄子,就不疼我了。”
老夫人立刻斥了老侯爷一句:“老东西,能的你。”
老侯爷觉得,自从从位子上退下来,在这个家里是越来越没有地位了。以前的威严何在?但他却笑得胡子直颤,因为这才是一家人相处之道。
姚天祁的主意被采纳,兄妹二人也简单收拾了一下,上了祖父祖母的马车。后面跟着老两口惯用的人,又是一马车。安氏收拾的随身细软就在马车上,别的东西庄子里都有,就没有再准备。
侯府的庄子有两处,都是皇上给侯爷的封赏,姚文远得的那个庄子,更远一些,已经出了京城,所以他们商量着就去京城乡下的这所。
这里也靠着山,只不过和秋明山南辕北辙,霜落一下了车,就爱上了这个地方。
“大哥,这里空气真新鲜啊,还有成片的果园,咱们以前怎么不来住几日?”
姚天祁苦笑,看着霜落不语,以前的你,让来这种穷乡僻壤,你来吗?
但他怕造成妹妹的困扰,就把话咽了下去,上前揉了揉她的发:“以后可以常来。”
庄子里的人都被带到了主子面前,霜落一看众人对祖父的态度,就放下了心,原来这都是祖父的老伙计了,是以前侯府的下人。他们本心里都敬重着老侯爷,如今这一见,有的还抹上了眼泪。
老侯爷哈哈笑着安慰老下人:“让你们提前来庄子养老,这会儿见了老子还不乐意了?”
来到庄子,老侯爷也放开了,混话都出来了,霜落抿嘴偷着笑。
庄子大管家姚安是家生子,如今也已快知天命,庄子里人称姚伯。他来庄子做管家时,还没有姚天祁呢。
姚安见了老侯爷跪倒在地,因为腿有些跛,被老侯爷亲自扶了起来。这辈子他最忠心的就是老侯爷,只因在侯府跟随侯爷办事时,摔断了腿,侯爷不但没有辞退他,尽心为他看腿,还让他腿伤好后来管着这所庄子。
侯爷就是他一辈子的主子。
“爷,老奴还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您了,夫人,姚安给您问安了。”姚安真哭了,还贯彻着年轻时对老侯爷两口子的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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