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宣收伞进来。油纸伞抖落一地碎珠,他从雨中走来,浑身裹挟着早春的朦胧水汽。
“嫂嫂。”他从地上拣了个蒲团,并排跪在我旁边,身姿挺拔,“我知道你难受,但多少吃点垫垫肚子吧。”
说着,把绿葭送来的食盒往我这里推了推。
我低头应了一声,食盒打开,入目的是玲珑小巧的糕点。我心头像塞了一团观音土,堵的厉害。
是玫瑰酥。
我长吁一口气。是昨晚他给我的那一盒玫瑰酥,隔了夜的糕点没那么好吃了,但我不介意这个。
我正打算把玫瑰酥递给茗香吃几块,她同我一般,跪了这么长时间,肯定饿了,还没说出口,就听见白玉宣道:“二姨太,大娘叫你过去主屋那边。”
茗香笑了笑,“好。”
她没带伞。白玉宣将自己的伞递给她,我看着茗香裹在宽大的丧服里愈发显得娇小的身躯,叹了口气。
可怜见的。
“叹气做什么。”白玉宣突然道,“膝盖还好吗?”
我偏头,白玉宣眼皮下的青黑藏都藏不住。
我自身不保,还有功夫心疼别人。
我扭了扭腰,把重心压到后腿跟,脚有点麻,关切道:“我看你好像没有休息好,是怎么了?”
牛头不对马嘴。
白玉宣没回我。
穿堂风直挺挺地灌进来,没有掩门,丧服又薄,被这风一吹,我不禁瑟瑟发抖。
白玉宣走过去关上门。
他没有重新回到蒲团上跪着,而是半蹲在我面前,黑漆漆的眼瞳一眨不眨地看着我。
我被他盯的心头一颤。
白玉宣拉了拉我的手,我疑惑地看着他:“干什么——”
尾字还没吐出来,灼热的呼吸就已经轻轻地扫过我的脸颊。
我又羞又怒,呼吸急促,几乎要背过气去:“你、你你……”
白玉宣抱住我,他的胸膛很宽阔结实,嘴唇看上去很干燥,但亲吻我脸颊的时候是烫的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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