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柏泽清在发什么疯,全然陌生的地方,她只能选择在后面跟着他。
“下这么大的雪,就非要现在走吗?好冷。”
她的声音因为不断飘到她唇上的雪花而颤抖。
柏泽清依旧没有说话,林颂音在他身后,看到他脚步停滞住,手臂也抬了起来。
她只能看到他的背影,并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大约只有十秒钟,柏泽清转过身,沉默着将身上那件黑色大衣丢到了她的头顶。
衣服有些沉,差点就要落到地上。
林颂音及时攥住了大衣的衣领,将衣服盖过自己的头顶,隔离住不断逼近她的雪花。
“你这样不冷吗?”被温暖的衣物裹挟住以后,林颂音在柏泽清身后,犹豫着问道。
就在她以为柏泽清依然不会理她的时候,他终于回头看她。
他的目光冷冷的。
林颂音看不懂他的眼神,也无法得知他此时此刻究竟在想什么。
“不关你的事。”他神色漠然,就像并不曾把身上那件御寒的衣服给了她。
林颂音因为他恶劣的语气,也被激起了脾气。
就算之前她也曾惹过柏泽清生气,但是他从来没有对她说过这样的话。
她瞪着他:“我真搞不懂了,你到底在对我发什么火?我做错什么了吗?你有必要这样?”
柏泽清今晚在jean的邀请下喝了一杯红酒,现在,那点微末的酒在胃里尽数化成了焦灼。
“对你发火,我没有。”柏泽清终于开口。
林颂音就看着他若无其事地看着自己,他的声音不同于刚才在酒吧时的那样,现在听起来云淡风轻。
“我答应了你父亲,会照看好你。”他说。
林颂音闻言,立刻知道他想说什么,如果不是因为她身上还披着他的衣服,她真想冷笑。
“你就是担心我在这里进了酒吧,被他知道了不合适是吗?”她不在意地说,“这里是国外,他根本不可能。”
“没有什么不可能。”
林颂音突然失去了耐心,就连身上的衣服也开始压得她喘不过气。
“行了,我知道易竞希望我小心做人,别让人发现我的真实面目,到时候能卖个好价钱,我既然答应了他,就知道该怎么做,”她盯着柏泽清,口不择言地说道,“我在国内不是很安分守己地做着一个花瓶吗?这里是巴黎,我就算在这里一天换一个男朋友,都不可能有人发现,你到底在介意什么啊?”
她真是受够了他的管束。
既然把她当成烂摊子甩给了别人,现在干嘛又找过来?
只是,不知道哪个字又触怒到了柏泽清,他的目光再度变冷。
“男朋友。”他跟着她不带感情地重复道。
漫天的雪,他好似察觉不到。
林颂音故意迎上他的目光,无所畏惧地说:“不然也可以换个真实的说法,炮友?”
柏泽清闻言,眉头皱得很紧,嘴唇抿成一条直线。他审视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像是在分辨她话里的真伪。
“炮友么,”他听到自己的声音还保持着冷静,只是他的手早已握紧,“谁?”
“还能有谁?”林颂音现在只想一股脑地将所有能惹柏泽清生气的话全部说出来,“刚刚那个金发蓝眼睛的帅哥咯。”
说完这句话,林颂音只觉得柏泽清盯着自己看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仇人。
“我不准。”
林颂音烦躁地看着他,“你不准?所以你除了管我吃饭管我喝水,现在还打算管我的性/生活吗?”
“你说什么。”
他看向她的目光晦暗不明,像是压抑着什么激烈的情绪。
在意识到柏泽清现在是更生气的那个人以后,林颂音的怒火渐消。
林颂音不懂,这到底是为什么。她更不懂,自己为什么要这样惹他生气。
“你知不知道,都怪你。”她抱臂,像是小女孩在说什么抱怨的话,“如果今晚不是你,我和ee不会这样结束。”
柏泽清紧盯着眼前这个不断对自己吐着信子的人,她在激怒自己,他都知道的。
但是,胸口像是堵着一块冰,有渺小的火苗在冰的下方燃烧。
但是,那冰就是无法化开。
明明目的已经达到,林颂音已经被他带了出来,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其他的话都与他没有干系,她想和哪个男人发生点什么,以后要做什么,他都没有听下去的必要。
然而,他看向林颂音的眼神无比激烈,一向稳定的情绪在雪夜摇摇欲坠。
下一秒,柏泽清却转过身,继续往前走,不再看她一眼。
“我不会管你了。”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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