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皇,是在怀疑臣吗?”
顾轻舟垂眸,毫不掩饰他的失落。
连虞扶尘都觉着这样的逼问太过伤人,何况是一向爱他护他的长明氏?
“只要你说,寡人就会信。”
但岁尘月对顾轻舟可没有怜惜的心思,他走到那人身边,歪头打量一番,两臂环胸,食指有节奏的轻点着。
“国相的伤倒是好的很快,伤筋动骨一百天,当日你在重阙阁前受刑,不过一月而已,皮肉都好利索了?”
嗅出一股子异样的味道,虞扶尘注意到岁尘月的措辞,对顾轻舟似乎从来没用过敬辞。
难不在宫里,这位的身份比起国相更加尊贵??
“皇上也别护着了,其实您对他也有所怀疑不是吗?顾轻舟的嫌疑已不是一天两天,他若能洗清,对大家都是件好事。”
说着,岁尘月袖中滑出一把薄刃,径直朝顾轻舟走去。
虞扶尘本不打算插手皇室的恩怨,可见一道白影冲了出去,来不及深思,他也随之拦在岁尘月面前。
九千岁眉头微皱,“帝君也要阻我?”
“当前形势不容内讧,若有证据指明是国相所为,我绝不姑息。可你也说是怀疑,没有确认嫌疑的铁证,如此强插罪名不是我的作风。”
岁尘月叹息着摇摇头,不怎么赞同。可他明白长明氏是个情种,自是不会轻易怀疑宝贝一样疼着的顾轻舟,而今虞扶尘与风长欢也都站在后者那边,他固执己见反而会惹众人不快。
为顾全大局,岁尘月摇头作罢,也就在他回首的一瞬,自虞扶尘身后传来一声闷哼,方才比他更先出面阻拦的风长欢整个人都被撞了出去,幸好他反应极快,及时按地稳住身形,只是这一掌偏偏打在他肋下断骨的新伤,就算是风长欢也难以招架。
突如其来的变故令众人紧绷神经,方才还乖得像只猫儿的顾轻舟就站在人前,两手空空,却能打得风长欢毫无防备?
“被发现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不妨交代了,释放蛊妖的人是我,为修界通风报信的人也是我。接下来,你们要杀我以正视听吗?”
意外的是,长明氏没有显出丝毫意外,他平静始终,事到如今也只是平淡的一句:“为何。”
甚至不是疑问。
顾轻舟拔下发簪,散下一头夹杂银丝的黑发,将乌纱扔在长明氏脚下。
他的解释只有简短三字:“我是人。”
三字饱含深意,或是在指他是个有血有肉的人,不想一生屈辱,至死不得翻身。
又或是在指,他也是个会有生老病死的人,他想逃离这桎梏。
长明氏不语,倒是岁尘月先怒了,“贪得无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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