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情不佳,烟头扔进垃圾桶,从夏允风身边走过。
夏允风看着迟野远走的背影,掏出手机给姜意打电话,接通后劈头盖脸的骂:“你抽什么风呢,送花什么意思?”
姜意在那头笑:“到了?这么快。没什么意思,买着玩儿。晚上有事么,一起吃饭?”
“下次别整这些东西,大男人买什么花。”夏允风往内走,花放在桌上,“今晚要加班,还在开会。”
田娇和余淼发现新大陆似的上来扯红玫瑰,工作室有很多水晶工艺品,是同事们从世界各地淘来的,用来装点最合适不过。
姜意没约到人,只好作罢,退让道:“那我周末来找你。”
夏允风挂断电话,余淼边瞄会议室里的迟野边探口风:“风哥,花是谁送的?”
“那不有卡片吗,自己不会看。”夏允风心气儿不顺,话也说的带刺儿。
“破案了!”田娇用力一拍桌子,“是姜意哥!他急了他急了!他看到迟设计就着急了!”
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夏允风搡开人:“花你们处理掉。”
会议一直开到晚上七点,迟野喝了一壶蜂蜜水,结束后已经不想说话。
夏虞山人都快傻了,喊上项目组的成员,请大家吃饭。
迟野真感冒了,鼻子堵的不通气儿,开一天会现在就想回去睡觉。奈何他才是夏虞山要宴请的重点对象,被甲方的金主爸爸强烈要求留下。
基本上还是昨晚那拨人,夏虞山在餐厅订了位子。中国人的酒桌文化无法避免,迟野被安排的明明白白,三杯白酒下肚,脑子跟糊了团浆糊似的。
他跟夏允风分别坐在夏虞山两侧,不挨着,也不会对视,心理上的负担小了很多。
夏虞山还要跟迟野喝,笑着问:“去德国这么多年有没有练出酒量?”
迟野摇摇头:“没有,工作忙。”
少年时是个爱玩的性子,长大后沉稳了,夏虞山觉得他踏实,举起酒杯:“那陪叔叔喝。”
夏允风侧耳倾听,觉出迟野的鼻音逐渐浓重,晃一晃夏虞山手边的酒瓶,都空了。
夏虞山搞艺术的酒艺不佳,撑死也就这个量了,自己不喝了,开始劝酒。
夏允风简直头疼。
夏虞山电话响了,助理打来,是办画展的事。听完电话夏虞山就要走,抓起外套,客气道:“有事我要先走,让小风在这里陪大家,后续规划小野帮我多操点心,你弟不懂的地方多担待。”
夏允风站起来送他爸走,门口处,夏虞山说:“行了回去吧,迟野喝了不少,你回头把他送回酒店。”
夏允风说知道了。
包厢里热热闹闹的,夏虞山走后没人再劝酒,大家都放松下来。
迟野没吃几口菜,全在喝酒了,饿的胃部抽痛,赶紧吃点东西。只是桌上的菜大多数都冷了,凉菜吃的人更不舒服。
夏允风喊来服务员,请人家再上几个热菜。他们本来来的就晚,又喝了几轮酒,时间不早,后厨都快要收工,因此菜上的很慢。
迟野吃几口不吃了,背过身去咳嗽,事务所的同事和他聊工作。
迟野那聪明头脑竟没被感冒和酒精糊住也是挺神奇的,和人凑头说了半天,热菜端上来也没见吃几口。
时间差不多,该散场了,没喝酒的负责送喝酒的同事回家。餐厅门口,迟野背着单肩包,看起来挺清醒,实则冷风一吹更加神志不清。
送完同事,迟野垮下肩膀,包里装着电脑,此时竟觉得有点重,滑落下来带的他往前一栽。
夏允风紧盯着他,从后抓住迟野的羽绒服。
那人喝酒上脸,小时候便是这样,喝一点就眼尾脖颈红成一片。迟野转头看他,不知在想什么,自己站稳,拿出手机叫车。
夏允风说:“在这儿站着。”
迟野艰难维持的清明意识溃散的差不多了,问:“做什么。”
夏允风没几分耐心,松开手,去停车场开车:“送你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 年三十儿,祝大家新年快乐,吃好喝好。今天评论发红包哈。
第69章
夏允风走前扒下了迟野的电脑包。
电脑是重要物品,不能丢,迟野踩下台阶,脚步轻盈虚浮,像是走在棉花上。他一步步跟在夏允风身后,目光逐寸贪婪,从那人毛绒绒的后脑勺到细白脖颈,从窄肩到腰臀。
夏允风听见动静回头,差点吓死,骂道:“你有病啊跟着我干嘛?”
迟野停住,吸吸不通气的鼻子,模样有些痴:“我的东西丢了。”
夏允风被他气的上头,只当他指的是电脑,凶狠地说:“不要你的,就在这儿等我,别跟了!”
迟野张了张嘴,感受到自己不受欢迎。路边有个长凳,头昏眼花的坐上去,他把脸埋进掌心,心脏漏风的地方一直在疼,撕扯着,这么多年就没停过,回国后更甚。
五分钟后,夏允风把车停在他身边,见他不动,暴躁的按两下喇叭,车窗降下:“还要我请你?”
迟野缓慢抬头,窗缝中寻找到夏允风的眼睛。醉酒的人都爱说胡话,迟野歪歪扭扭的勾起了嘴角,朝他笑笑,声音却仿佛被冷风磨砺过,嘶哑的厉害。他说:“我好疼啊。”
夏允风开门下车,迟野面前站住脚:“你哪疼?”
“这儿。”迟野摸着自己的心口,眼圈生红,“疼的我想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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