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时应是不是也觉得他们应该算了。
孟多把手放在眼上,按住酸涩之意漫上眼睛。
往后的几日,孟多便也不再提鹿时应,每日按时吃药休息,跟钟齐雁和章礼江谈天论地。
秦白端着药,走到刚巡防回来的鹿时应身旁,问:“不进去?”鹿时应说:“等他睡下吧。”
秦白:“你这又是何苦,像你这样更应该及时行乐。”
鹿时应没有接他的话。
夜色很浓,响水湾的初冬也不见寒冷,皎洁的月光照在海面,银色的涟漪一层一层荡漾。
这是和寻常没有两样的夜晚,阿洛在帐中打瞌睡,没一会就等来了鹿时应。
阿洛:“主子今天精神很好,喝了两次鱼汤,吃了香叶饼,说很好吃。”
鹿时应点点头,阿洛就和往常一样退出了营帐。
账中只点了一只蜡烛,昏暗的灯光下孟多闭着眼睡的正熟。
鹿时应坐在床边低头看他,如果可以永远这样就好了,只是这样看着,隔着一段距离,看上很多年都可以。
可是鹿时应什么都有,唯独没有时间。
鹿时应伸出手,想要拂开孟多鬓角凌乱的一缕散发,但手指刚碰到孟多的脸,就被人扣住了手腕,孟多睁开眼,眼神清明的看着他。孟多说:“你不是不想见我吗。”
孟多直白袒露的目光让鹿时应不敢直视:“我……没有”
孟多冷笑,松开他的手:“若是没有,何必半夜三更来打扰别人睡觉。”
鹿时应低声说:“抱歉。”
孟多翻了个身,冷淡的说:“不用道歉,你不想来就不用来,晚上也不必来。”
鹿时应看着孟多抗拒的背影,半晌才低声说:“我知道了。”然后他站起来,离开床边,走向门外。
孟多听见他的脚步声,眼睛骤然一酸,好像当初眼睛中的毒还没有完全好,这一刻突然重新发作,让他的眼睛疼的想要落泪。
孟多紧紧的闭着眼,睫毛微湿,在被子里缩成一团,明明是鹿时应犯了错,为什么要孟多来承受痛楚。
床边出现了一声叹气,鹿时应没走。
“你又何必”,鹿时应坐到床边,将孟多从被子里拉出来,然后抱进怀里。
孟多的眼泪瞬间像决了堤,打湿了鹿时应的胸口,他断断续续的说:“鹿时应,你太过分了。”委屈的好像天底下最委屈的人。回答孟多的是更紧的拥抱,想将孟多揉进血肉里,从此再也不必分开。
在今天以前,孟多也不知道自己这么能哭,明明也是叱咤风云的人物,偏偏见了鹿时应就变成了只会躲在他怀里哭的袋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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