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岚忍话,自忖怎会情不自禁地跟这个祸水说那么多?就算她今晚说的都是真话,可长兄确实是因为她死的,这笔债,等她长大些,是一定要继续讨的!
柳溪瞥见了景岚眼底强忍的泪花,终究是个小丫头,肯定是要难过一阵的,既然她比她大两岁,那便再容她一回。
柳溪转身对着灵堂的“奠”字跪了下去,她虽没有说话,可其他人都知道,她是想一个人为景铎守灵。
景檀与景渊看她这样,心里愧疚更浓了一分。
两人相互看了看,便寻了两个蒲团来,走到了门外,跪在门外给长兄守灵,还是不要再惊扰灵堂中的嫂嫂了。
红姨娘忍了许久的话,她轻叹一声,歉声道:“方才红姨也不对,溪儿,红姨应该信你的。”
她应该第一时间拦住胡闹的景小五,而不是拦住自家的两个儿子,故意放任景小五胡闹撒气。
柳溪淡淡抿了抿唇,凉声道:“让阿岚打一架也好,她心里觉得舒服些,我这里也安静些。”说着,她微微侧脸,对上了红姨娘复杂的眸光,“易地而处,我会跟红姨一样。”
一样故意旁观,悄悄打量,把心中的疑团一一想明白。
红姨娘也觉愧然,却忽然不知还能说什么,她一手拿着香囊,一手拿着图纸,踌躇不知该先做哪一件事?
“他们一定等着你们收拾我,所以今晚不会再来。”柳溪知道红姨娘在担心什么,她伸手去拿红姨娘手中的香囊,“今晚本该是我与阿铎的良辰,其他事明早再说吧。”她语气极淡,让人听不出到底是伤心,还是冷漠。
大概,越是难过,就越是哭不出来。
红姨娘也算是经过情爱之人,她多少懂些,“这香囊破了……”
“嗯,破了。”柳溪将香囊握在掌心,似是不准备再说什么。
红姨娘沉沉一叹,心中五味杂陈,也只能由着柳溪,留柳溪一人在灵堂守灵。
偌大的灵堂,瞬间只剩下了景岚与柳溪。
“你还不走?”柳溪淡淡问道。
景岚吸了吸鼻子,拿了蒲团来,扔在了柳溪身侧,肃声道:“大哥是我同父同母的大哥,凭什么不让我守灵?”
柳溪颇是惊讶地扫了她一眼。
只见景岚干脆地跪了下来,挺直腰杆直勾勾地看着“奠”字,一字一句地道:“大哥,此仇不共戴天,我一定会让他们以命相偿!”
也要好好守护整个景家,好好盯死身侧这个红颜祸水!
不能让她再祸害任何一人。
可在武功没有练好之前,她必须克制自己对柳溪的讨厌,至少不能再像今晚这般莽撞。
甚至,她认同了柳溪说的那句话——在没有本事杀死敌人之前,最好的办法就是闭嘴,敌人可不会对她仁慈。
看来这丫头还憋着一股子恼怒。
“阿岚。”
“干什么?!”
柳溪将破了的香囊递向了景岚,“我想夫君定不想配戴一个破了的香囊。”
“我又不会针线女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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