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嘛,楼主最喜欢听话的人,十一娘是聪明人,聪明人往往能心想事成。”老鸨得意地拐了一下崔十一娘,“去,好好打扮打扮。”
“是。”崔十一娘只能放下行囊,坐到了铜镜前重新梳妆。
老鸨退出了房间,喜滋滋地道:“姑娘我已经劝好了,这银子嘛……”她朝着随侍们摊开掌心,“可不便宜。”
“好说,好说。”随侍们将沉甸甸的两锭金子放入老鸨掌心,“驸马说,今晚十一娘若是哄得他高兴,明日还有十锭送妈妈。”
“啧啧,驸马爷可真会做人!”老鸨高兴地捧着金子扭着腰杆夸了一句,扬声催促道,“十一娘,妈妈我可就指着你发财了。”
崔十一娘静静地看着镜中陌生的自己,冷嗤一声,“知道了。”
自古而今,只有掌权者才能左右生死。
当初天子杀她,如今楼主使唤她,皆因她不过是贱如蝼蚁的一个女人。
“呵。”崔十一娘拿着眉笔勾勒眉尾,微微上扬,今夜的妆容格外地妖艳。
是生,是死,不过是上面那个人的一句话。
老鸨与她说的那些话,她只听出了楼主的威胁。千蛛楼楼主那样一个唯利是图的人,心中怎有慈悲二字?她反抗是死,顺从也终是一死。既然大家都逃不过一死,那不如……让大家都不快一回。
着红裳,梳螺髻,她垂首含笑走出小楼,踏上了去驸马府的马车。
这些年曹阳让殿下受的委屈,便由她向曹阳讨一笔吧。
马车渐行渐远,夜雨濛濛,终将十里烟花巷的五彩灯影氤氲成一片朦胧。
就像那些曾经的温暖回忆,一幕一幕,终会模糊。
“殿下……”崔十一娘庆幸,拾儿永远是殿下心中最美好的拾儿。
那一夜乌篷船悠悠,她与她那情不自禁地一吻,那入口的甘甜,她永远记得。
醉生梦死处,十里烟花巷。
这是她与她最甜美的开始,也是她与她最安静的诀别。
半宵夜雨,将骊都浸润在了凄风苦雨之中。
千蛛楼主阁之中,灯火通明,楼主聂仲得意地在棋盘中落下一粒黑子,绞杀了一片白子。
与他对弈的不是别人,是他的侄儿,千蛛楼的少主聂广。
“二叔,我们与长公主合作得好好的,为何突然弃了长公主,选择曹阳那个废物?”聂广实在是不明白。
聂仲冷笑,“长公主那女人不容小觑,与她合作到最后,吃亏的只有我们。”
“那也不必这般着急弃子啊?”聂广虽说对楚夕虚情假意,可平白少了一个美人,他心里多少有些不舒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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