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遥看了眼无动于衷的县太爷,转身看向门口的百姓,说:“他何玉书昨日放话威胁,说云家要少还了一钱银子,他都要我云家家破人亡!诸位若是不信,大可以去问一问街坊邻居,他何家欺我老弱妇孺,可怜我姐姐活生生被他们吓去了半条命!”
话音落下,门口立刻有人回应道:“确有此事,我在她家门外听得清清楚楚,何家咄咄逼人,口口声声要让云家人都去蹲大牢呢!”之后又接连有几个声音附和,何玉书再也无法反驳。
县太爷见状,只能跳过此节,但他口气依旧不好,冷声道:“欠债还情天经地义,即便他何家做事不太妥当,你云家该还钱还是得还钱!”
“大人!”陆老六大叫一声,说,“今日明明是我陆老六状告云家,同他何家有何干系,大人不该先审我的案子吗?”
这话一出口,县太爷差点下不了台,这会只要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出,县太爷是在偏帮何家,一时间议论声不绝于耳。
何玉书见状,立刻弥补道:“那是因为你的借据是假的,云家该还的是我何家的钱!”
舒遥听见这话,悄悄地吐了口气,终于听到她想听的了。
陆老六闻言火冒三丈,二话不说跳起来冲着何玉书就是狠狠一拳,嫌恶道:“让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县太爷还没发话,你一个闲杂人等废什么话!”
“肃静!”县太爷气得连拍了三次惊堂木,他看了眼倒在地上捂脸哀叫的何玉书,又看看一旁义正言辞的陆老六,最后只能不痛不痒地呵斥了一句,“公堂之上不可动手打人,若有下回本官一定不会轻饶。”
“大人说的对,是草民唐突了,应该等下堂后再揍他!”陆老六说着狠狠瞪了眼何玉书,”只是草民实在气不过,他凭什么说我的借据是假的,我还说他的欠条是假的呢!”
何玉书正要反驳,一开口却吐出了一颗断牙来。门口顿时传来一阵哄笑,陆老六也算一语成谶了,由此大家更加相信何玉书在说谎。
县太爷骑虎难下,只好朗声道:“既然如此,本官就让人来验一验你们手中欠条的真伪,若哪个无中生有,本官定不轻饶他!”说着就让人把师爷叫过来。
这时候周掌柜开口道:“启禀大人,草民经常要和东家对账,对东家的笔迹也算熟悉,可否让草民辨上一辨?”
这个诉求合情合理,众目睽睽之下,县太爷要是不想落个昏官的名声,就不能再明着偏帮何家,而到了此时,他似乎已经对何家失去了信任,看也没看何玉书给他的眼色,直接让幕僚呈上了两份证据,再把周掌柜叫上前辨认。
“这……”周掌柜左右端详许久,迟迟没能给出结论。
“怎么,你看不出来?”县太爷有些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让一旁的师爷上前辨认。
堂下的何玉书原本还有些紧张,见此情形不由得舒了口气,又恶狠狠地朝舒遥瞪了一眼。
这时候,师爷开口道:“何家这份同陆老六那份乍一看很像,但细节之处却有不少区别。”说着他面向众人说出了判断的依据,“字迹是可以模仿的,但通常我们落笔和收笔时都会有一个习惯,这一点短时间内很难模仿到位,两张欠条的差异就在此处,因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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