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百安把她拉上路来,道:“吃都不够,还能咋办?”
陈姜嗔他一眼:“爹不在了,你是家里唯一的男丁,你问我?”
陈百安挠头,有些羞愧。在老宅日子也不算好过,但有长辈当家,分了活儿让干就干,干完吃饭,不会去想那么多。如今分出来一个月了,他还是没摆脱以前麻木被动的习惯,没了活计宁愿成天游手好闲,也不去想想以后该怎么办。
“我正想问你呢,哥,”陈姜指指大苍山,“你天天不着家在山上胡跑,就没见着山上有什么好东西?”
“啥好东西?”
“比如野猪野兔鹿子獾子啥的,还有山参啊,灵芝啊……”
陈百安很老实地道:“兔子见过,跑得快,抓不住。你说的那些都在深山里,深山里有蛇有狼,梁金宝他爹去年不就死在里头了么,说是被啥咬成两截了,可不敢去。灵芝是啥?”
“算了,再想别的招吧。”
兔子都抓不住,指望他去打猎也是白搭。灵芝是啥陈姜也说不清楚,就那么随嘴一问,真有野生的好东西长在她眼前,她也不认识。想到这里,她有点泄气,靠山吃山是个很好的想法,但是冒着生命危险就没有必要了,有蛇有狼什么的,听着就很可怕。
陈姜惜命的程度超乎常人,上辈子她过得那么备受折磨,也从没动过自杀的念头,要不是被害……
想起自己的被害,陈姜咬了咬牙,这辈子绝不能重蹈覆辙,绝不再给心机鬼一点机会。
兄妹俩翻过土坡往回走,忽然听见一阵唢呐声从村中传来,顿住脚步,侧耳细听,还有哭号夹杂其中。
陈百安手搭凉棚望了望,道:“陆家办丧,舅奶奶老了。”
“舅奶奶?”陈姜没有印象,“谁家亲戚?”
“咱奶的嫂子,年前就病得起不来床,这下怕是去了。”
万氏年纪没多大,至多五十来岁,这舅奶奶应该也不是七老八十,一病要命,古人的医疗水平堪忧啊。
陈姜只能感慨一下,遂道:“我们要去吊丧吗?”
陈百安赶紧摇头:“不去不去,叫奶奶知道了要骂死人的,回家做晌饭吧。”
陈姜愕然,不是她嫂子吗?有矛盾也不至于连死了都不去吧。她没有开口相询,脑中转着舅奶奶仨字儿,还真让她模模糊糊想起一些万氏在家恶毒大骂舅奶奶的片段。
俩老人积怨的缘故,陈姜不感兴趣,眼看晌午头太阳极烈,天气极热,头又有点痛,不适合在外逗留,便跟着陈百安回家了。
离篱笆院子还有百步之遥的时候,陈姜眼尖地瞧见院口地上伏了一团虚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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