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笙知她难受,便不再劝酒,而是将一颗提前备好的解酒药丸,递了过去,见温年月服下,退到她身后不言不语。
脑子里想起,午时,派往前洲调查傅寄舟孤身上京缘由的温家暗卫传回了消息。
当初,自家大人和傅菱各自求娶了前洲百家求的两位光风霁月的少年郎,四人宴饮同乐,妻夫亲密,艳羡多少人。谁知不过经年,家主孤身一人坐在这热闹的家宴之中。难得收到旧友消息,却是她纵容继夫掘了故人陵穴,将亲子逼得离家出走的消息。
第10章 笑话一场。
时间倒回到今日将午时分,回来报告的暗卫风尘仆仆,灰褐色短衣肥裤未曾来得及换,简单汇报之后,又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件,双手呈上:“大人,属下还将傅大人给您的回信一并带回来了。”
此时已经知晓傅寄舟是因为傅菱纵容继夫掘了他父亲陵穴而孤身上京的温年月面沉如黑水:“竹笙将它拿过来,我倒要看看那个老婆子还能讲出什么花儿来!”
竹笙垂首将暗卫手中的信取来,放在温年月面前的案上,他匆匆瞥了一眼,信封处颇有风骨的笔迹写着:“温姊亲启”。
这字迹让竹笙想起,傅菱大人也曾是春风得意,骑马游街的探花卿,为人虽然偏激顽固了些,但也是一身正气,怀抱着满腔报国报民的热忱。
温年月将信拆了,略略看个大概,便将信纸往桌上一拍,横眉大怒:“如此小人,我当真生平未见!”
竹笙和站在堂下的暗卫都被她的怒气震得小颤了一下,半晌,竹笙才开口:“傅大人他……”
“她竟说,阿舟行止乖张,不孝不贞,未告父母,即孤身远走,名不正言不顺地住到未婚妻主家中,有堕家族清誉。米既已成粥,她亦无话可说,便当从未生过此子。若我愿以嫡女童养夫养着也算留他一命,日后为侍为奴皆可!”温年月说着说着,便咬牙切齿起来。
竹笙亦是瞪大了眼睛。虽说历朝历代投入大量金银财帛供天下医术名流研究改进,女子生产已经算得上微末小事,但到底是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血肉,傅大人何至于此。
暗卫忽而凛眉,抱拳说道:“属下沿途调查过傅大郎君来京的足迹,周边贩妇走卒都说,是有见过带着帷帽,身量瘦小的小男子,有好事者曾想上前骚扰,却被身着短褐、乔装打扮过的人拦住教训了一顿。属下猜测,傅大郎君应是被人暗中保护着上京的。暗中势力……大人亦知,傅大郎君舅家周氏早在八年前便已绝户,所以……”
温年月闻言坐直了身子,困惑地纠结着眉毛:“你的意思是傅菱干的,她算计我?”
“属下调查到,八年前周正君突遇匪患身亡之后,傅大人亦曾彻夜颓唐,终日守着周正君陵穴饮酒嚎啕,傅大郎君无人照料府中便招了一乳父,不知为何,次年,那乳父便被抬为了侧君,傅大人甚至与其生下一女。那乳父如何苛待傅大郎君犹未可知,但不排除,傅大人知晓侧君容不下傅大郎君,便想到了将人送到温府寄养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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