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高兴?”温茹放慢脚步,瞥了她一眼。大概是刚穿书那天,她见温夕桦比见温府其他人早,所以心理上要跟她相熟一些,尤其是跟西府温夕蓝、温夕雪比起来,她更愿意把温夕桦当妹妹。
“当然了,堂姐,书院我是一天也待不下去了,念的书都是些什么,像是刚从棺材里挖出来似的,又迂腐又无趣,”温夕桦大跳一步,贴近温茹,抬手攀住温茹的胳膊,“这两日我逃课去了医庐,才知道原来这世上还有如此有意思的事。”
“一样是千百年流传下来的书,那些医书却仍能指导着人治病救人,有用多了。如今家主婶婶同意帮我说合,我自是更乐意跟着黄玉祈黄大人学医术了。”
“能流传下来的书自有其流传下来的道理,医书有用,儒书当然也有用。”
温夕桦今年才十岁冒尖,读书明理,陶冶性情还是有必要的,因此温茹忍不住纠正了她一句。
温夕桦听了瞬间耷拉眼尾,将攀着温茹的手放下之后,站在原地噘着嘴不说话,拿一双质问的眼睛盯着她,像在说,堂姐,你居然跟我想法不一样了,你变了。
温茹被她看得不自在,好像真是她错了一般,最后只好绕过这一茬,夸了一句:“治病救人,悬壶济世,学医也很好。”
温夕桦点头,眉眼晶亮,瞬间把之前的事忘记,巴巴地又凑上去,跟温茹兴致勃勃地讲她想学医的事。
“我不仅想学女医,还想学男医。”温夕桦扬声笑语,眸中满是亮眼的憧憬,“我瞧见医庐里女医的藏书近三千,男医藏书却只占墙角一隅,便觉得前人太过于重女轻男了一些,男人虽然长居深宅内院,但是他们只有头疼脑热、身体损失、生女育阳这些病症需要大夫吗?若我将来行医,我定当在男医中投诸更多精力,不让他们永远生活在对身体发肤的愚昧之中。”
温茹听得心下一惊,认真端详温夕桦的脸许久。
不听她说话,谁能想到温夕桦这般大小的稚童已经有了这样的理想。温茹不由得有些肃然起敬,怀疑自己配不配得上做人姐姐,这样的智商放在现代得是神童吧。
“你想的很好,大夫确实不应该囿于男女之别,而应该视众人于平等。”温茹应和道。
“果然还是堂姐最懂我。”温夕桦笑得几乎牙不见眼,转而将头靠在温茹的胳膊上,轻声说道,“可惜世人总不这么想,学男医的没名、没钱,还备受歧见、刁难,若是往后妹妹穷困潦倒,堂姐可愿接济我一些。”
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她呢。
温茹勾唇一笑,点头应承下来:“那你用心学,学得好,就给钱。”
温夕桦撒开手,绕着温茹原地蹦了七八下:“堂姐,你太好了,我现在立马就去医庐报到,用一百份一千份心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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