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茹心下有些着急,想着这时候,唯一能在程王之事上再下一层保险的就只有太女了。
她要不要跟太女提前透露这桩案子?
站在书房踱步想了许久,温茹决定亲自去一趟仰仪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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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仪巷的宅子里,温年月正在劝说傅菱将傅翙放了,稚子无辜,她有办法帮傅翙逃出生天。
但傅菱不同意,将傅翙绑在院子里,不准人上前给她解绑。
温茹一进门,便看到那孩子垂着头,逆来顺受一般,不吭一声,心下不忍,径直上前将人解了绑。
傅菱站在廊下,见是温茹,没有说话,只深深地看了傅翙一眼。
傅翙被解绑后,脚步酸软得几乎站不住,只能靠着墙边站着,垂着头谁也不看。
到炜京之前,她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变成这样了。她听闻母亲让护卫围了父亲的院子,赶忙前去解围,谁知却只看到父亲狼狈地躺在地上,腹间插着一把匕首,汩汩往外流血,气息微弱,渐至消失,而她的母亲自始至终冷眼站在一边。她想开口问为什么,却被母亲径直绑住,一路带往炜京。
到炜京之后,被绑在院子里,傅翙听了傅菱和温年月的争执,才勉强知道了一些往事。
她原是父亲强迫母亲生下的,是贱种,是坏胚子,是不应该活着的。往日她只以为母亲对她严苛是望女成凤,却不知道母亲将对她的恨藏在心底,将她养在身边只是怕父亲插手,养出条恶狼,且就算教养在身边,她也恨不得每日贬低她、羞辱她,让她一日不快活。
哈,哈,傅翙欲哭无泪,只觉得自己倒不如真像母亲所期待的那样死去,才叫干净。
傅菱见温茹在那,转身便走了,对她来说,纠缠这些小细节是无用的,反正傅翙是她女儿,她受什么罪责,傅翙同罪,一个也逃不脱。
而且侥幸不死又如何,傅翙这些年被前洲书院那些人捧得高高的,如今却只能仕途无望,苟且偷生,往后照样生不如死。
温茹实在不喜欢傅菱这种偏激的性子,只觉得她将对人的不喜放大到了一种近乎残忍的地步。她也不喜欢傅翙,毕竟段氏对傅寄舟不好,害得傅寄舟自小生活艰难,绝望逃家,她实在对段氏的女儿升不起好感,但是傅翙同时也是一个独立的人,只因为段氏的错,平白受这样的看待和折磨,这并不公平。
“傅翙?”温茹看傅翙靠着墙站得艰难,眼中似乎有了死志,不由得心软,开口劝导,“父母之错,祸延子孙,是常有的事,不说它十分合理吧,但总有几分道理。就如你父亲所作所为,让阿舟辛苦了十数年,让你顺顺当当长到了十岁,要说你身上没沾染半点罪孽,委实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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