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翙抬头看她,她知道,面前站着的是温家小姐,她所说的并无半点错处,虽然她一无所知,但她并不清白,她父亲犯的错是因,她得以被生下来是果。
“我哥哥他……”傅翙开了口,因为长时间未曾喝水,声音干涩。
“阿舟无事。”温茹不想同她说太多傅寄舟的事,“我因你父亲的缘故,对你也有歧见,但我觉得你应当不是那种不会纠正已有过错的人,也不是那种不能独立于父母的人。我今日看你先想到你父亲,明日我看你,你是否能让我只看到你这个人呢?”
傅翙盯着温茹有些出神。
“我亦不喜你母亲,觉得她偏激、顽固、不可理喻,但我看阿舟时,从不会想到你母亲,更不会将你母亲犯的错,惹的麻烦,责怪到阿舟身上。”温茹觉得这孩子虽然小,但从小在畸形的家庭中长大,还能出落成如今这样,已经很是不容易了,没必要非看着她被傅菱拉到泥淖里,“我母亲说会救你,便一定会救你,届时你得来的一条命,应该是我母亲的,倒也不用常常记挂着生身父母。”
“但事先说好,不管你往后命数如何,我住的温府里,只许有一个姓傅的,而且只能是阿舟,不可能是你,你要活着,得自己找生路。”温茹觉得傅翙罪不至死,但也没有大度到,要将人放到眼前,整日来烦自己和傅寄舟。
傅翙听了前半段,还觉得温家小姐大度、豁达,听了后半段,哭笑不得。
但或许恰是这样,让她觉得轻松。面前劝她活的人,并不喜欢她,但人不应该靠别人的喜欢而活,也不应该因别人的厌恶而死,她应该为自己活着。
温茹见她眸光神色正常了些许,心下满意,又听温年月和傅翙对坐执棋聊了一会儿,便越觉得,金银私矿一事,要想保全住温家和傅家,确实需要再上一层保险。
只希望太女这人,虽然满脑子筹算,但不至于狡兔死、走狗烹般无情无义。
*
“皇姊,皇姊,我得了个稀奇消息。”弋阳王君带着一脸兴奋地闯进了东宫书房。
太女无奈地屏退左右,等人走空了,才开口问道:“是何稀奇事?”
弋阳王君坐在下首的太师椅上,尾音上扬,话语里有些八卦的意味:“温家小姐竟然将她那个宝贝郎君娶了做贵侍,皇姊你说稀奇不稀奇?”
太女闻言蹙了蹙眉,放下手中的毛笔,反问道:“你从何得知?温家小姐娶贵侍怎么半点消息没传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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