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回的恶人比他高了一个头,皮肤黝黑,身体健壮,门牙旁缺了一颗牙,讲话总漏风,看着很不聪明,但力大如牛。
他很快意识到自己习惯性带上了那片铁皮,因其边缘过分锋利,他的手心传来了隐约的刺痛。熟悉的恶臭扑鼻,庄嵁被丢在了拖把池边,刚想爬起来,后脑的头发就被一只比他头还大的手抓着,奋力按进蓄起的脏水里。他一时没有防备,挣扎间喝了好几口水,一脱离掌控便趴在地上又咳又呕。
没有开灯的厕所里,几个黑影围拢过来。
“听说你在医务室睡着很舒服,老师还给你巧克力吃?”
庄嵁沉默地扶着墙直起上身,将攥着铁皮的手挪到身侧。
“说话啊?你是哑巴?”
他默默咬牙,一言不发,力气聚拢到手指。手上出了汗,湿漉漉的,他能感觉到锈渍粘在他的皮肤上。末日冰雹般的拳头扑面而来,鼻腔里的血腥味蔓延开来。
一拳,两拳,三拳……他晃动脖子,适应亮度后定位了其中一人的头部轮廓。
接着,他攥紧刀片,抬起手在黑暗中横向一挥。
哀嚎声骤然响起。
在其他人反应过来之前,他又反手连着在自己脸上、手上、腿上深划了好几道,然后把刀片塞进已然倒地的人手里。
“可怜了,三天两头被送到我这里来,一次比一次严重。”
“那几个小孩不是初犯,这次另外几个估计也都吓到了,以后应该不敢再这么欺负他了。”
“蛮好看的一个小孩,文静懂事,也没什么缺陷,怎么就成了孤儿?”
“好像是家里人都死光了吧。”
“哦,那真的是可怜。”
庄嵁闭眼听着老师的对话,清楚地感受着身上的多处疼痛,既不翻动,也不出声。
他一向很擅长装睡。
3
介舒把吸了水而变得沉甸甸的外套顺着铁链丢在地上,走到外面用地毯裹住身体,牙齿高频地上下打颤,头重脚轻,灵魂出窍。她非常需要脱掉湿衣服,洗个热水澡,然后穿上干爽的衣物,若能烤个火则最好。如果这些要求无法达成,那就来支烟,然后躺下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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