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烟含着泪,终是颤悠悠下了车,脚软绵绵地踩在马扎上,没站稳,直挺挺摔了下去。
“哎呦!这位娘子!”健仆吓了一跳,忙去请示管家。
临江阁内,热水不停歇地送进房内。秦骅脸色苍白蜷缩在床上,身子不停发抖,浑身汗水涟涟,几缕乌发粘在了光洁的额头上。顾皎挽起袖子,亲手把帕子浸到热水里绞了,递给秦骅擦小腹,她不知拧了多少帕子,都是滚烫的水,她的手又红又肿,如千万根针扎一样刺痛,但这和秦骅比起来不过是小巫见大巫。
毡帘掀起,逐月急匆匆端着红枣姜茶进来,茶汤热腾腾冒着氤氲白气,照光隔着帕子接过茶汤,捣碎了碗底的红糖块,舀起一勺送到秦骅唇边,柔声道:“娘子,喝一些,待会儿再捂着发发汗就好了。”
秦骅张开发白的唇瓣,抿了口汤,眉头一皱,转头就要吐出来。
顾皎急忙握住他的下巴:“可不能吐!喝了这个有好处!”
秦骅顿了下,闭上眼,屏住呼吸把汤咽了下去,再睁眼,下一勺汤又送到了唇边。
秦骅实在是不想喝,这黑乎乎的东西难以下咽,都是些什么鬼!可床前的三个人目光炯炯地盯着他,众星捧月般端着那毒药一样的汤。
秦骅觉得有些好笑,扯了扯嘴角,一不留神牵动了脸上的伤,倒吸一口凉气。
逐月忙拿调和了珍珠粉的薄荷凝脂露,用玉勺刮了细细敷在秦骅脸上。
脸上凉的,腹上热的,简直是冰火两重天,秦骅动了一下身子,底下立马有热流一泻千里。
“娘子!可要换条裤子?”逐月问道。
秦骅气若游丝地抬起手:“换厚一点的月事布。”
逐月脆生生答道:“娘子放心!都是塞了许多草木灰的,知道您这个毛病!”
秦骅慢慢看向顾皎,嘴唇张合,无声地问道:老毛病?
顾皎含糊其词:偶尔。
秦骅轻飘飘地向顾皎递了个眼神,顾皎在父亲身上看到过无数次,大意就是待会儿再找你算账。
顾皎咋舌,她不怕,反正待会儿秦骅肯定疼到没精力找她麻烦。
逐月端了空碗出去,管家就站在院子里,见逐月出来,眉毛微皱,上前道:“逐月,少奶奶如何了?”
“娘子还疼着呢,喝了姜茶也没用,奴婢打算去灌汤婆子。”逐月道,“刘管家,有什么事吗?”
刘管家说:“也不是什么要紧事,就是爷带回来的那两个花娘,其中一个下马车的时候摔倒了,崴了脚,不知要不要去请大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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