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佳问道:“我要的人呢?”
县令一懵:“啊?人?哦哦,张氏族人躲出去不少,不过张氏是本地大族,还是有些人留下来的。我……”
“收押了吗?”
“我将他们的宅子封了起来,派人看守了,许进不许出。”
公孙佳突然问:“汪斗呢?”
“啊?他……他家没什么人。”
公孙佳又问了几个问题,发现这县令有些魂不守舍了,她索性摊牌了:“说吧,你这县里有多少亏空?”行军打仗,一部分粮草靠长途运输,另一些生活的补给也要就地解决。公孙佳不去问书吏,因为书吏这些人老精明了,会编,会骗,是“吏”自有一套暗语话术。这县令看起来有点蠢,且是“官”,公孙佳对“官”更熟,更容易看出端倪来。
谢普也是做了二十年官的人,坐在公孙佳的下手,冷着脸看着这县令出丑。他很生气,他认为官员应该清正能干,这县令是给朝廷丢脸!谢普自己都没有发现,他对公孙佳还是有一点隔阂的心理的,县令是文官,是“自己人”,公孙佳也“算”自己人,这出身却是有点暴发户。文官在暴发户面前出丑,没有什么比这个更让人生气的了。
谢普冷冷地给公孙佳提炼了一下重点,比公孙佳自己说的都准,他说:“就是说,张世恩把你的库给劫了?你又搜刮了一回民脂民膏?你还怕反的人不够多吗?!!!”要了亲命了!谢普自己就是个富贵公子出身,现在快四十岁了,也不大知道人间疾苦,可他有常识!
县令道:“可是剿匪要钱粮呀!他将能搬得动的都搬走了,等下官回来,已经什么都不剩了!”
谢普道:“就是说,县城不是张世恩攻下的,是他跑了,扔给张世恩的。”
“谢公,不是下官无能,是当时情况紧急呀!”
谢普气得磨牙。眼前这人,糊弄上峰的文书写得极好,要是没有人亲自来看一看也就给糊弄过去了。毕竟逻辑自洽,写的还是真实的事件,只是隐了他自己的无能。
谢普对公孙佳道:“君侯,不能等了!”他建议公孙佳行使临机专断的权利,反正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把这破县令的权收回来吧!别让他再折腾了!
公孙佳却没有答应,她现在是领的武职,不是文职!这场仗规模不大,相对应的,她这个“主帅”的权柄也就不大,像纪宸那样看不顺眼把地方官给参到罢官的都要被非议,她这儿收了县令的权?
公孙佳道:“别说气话。等这两天各府人到齐了,再说。”
县城,她是不进了的。县令这熊样,大军进了县城,怕不要挨黑砖!就地扎营,再调驻军的校尉过来问敌情吧。地方官是指望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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