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枝落抽回手,眼眸低垂,看向那块金雕木牌。
那木牌不足三寸,却是权力的象征,是多少人一辈子都无法企及的高度。
她软声回道:“多谢王爷。”
一个时辰后,马车驶入平堰边境。
宋枝落掀开布帘,入眼的是连片的青山,而郁郁葱葱的林木之后,扬起一阵又一阵的尘土,还有不堪入耳的鞭挞声。
“王爷,前面就到了。”车外侍卫大声禀报。
等到马车停稳,宋枝落缓步下车,就看见手持长矛的士兵在列队巡逻,而一群粗布麻衣的男人在他们周围忙碌,各个灰头土脸,一身尘泥。
对比之下,宋枝落和景离显得格格不入,甚至“清新脱俗”。
跟在景离身边的侍卫得了景离的示意,叫住一个推着水泥车的男人,“你们管事的在哪?”
那人擦了擦额头的汗,看了眼来人,刚想开口,一旁路过的士兵拿着矛柄戳了戳他,“干嘛呢?谁让你停下的,赶紧干活,耽误了工期有你好受的。”
说完,他却兀自从队列里走出,来到景离面前,讪笑道:“这位大人,您找钱尚书吗?他前几日回京城了。”
景离淡淡地抬眼看向这个极度双标的人,面无表情地问道:“那现在替他位置的呢?”
那士兵一拍脑袋,“您说王主事啊!他在那边帐子里休息呢,我带您过去。”
宋枝落跟在景离身后,穿过一堆垄起的砖瓦,时不时有挑着木桶的人不小心撞到她。
景离不动声色地侧过身,将宋枝落虚罩在怀里,替她挡下了溅起的泥灰。
直到在一座军帐前停下。
“王主事,有人找!”
那士兵朝帐里喊了一声,很快走出一个头发半百的老头,目光探究,上下打量着景离和宋枝落,“你们是?”
宋枝落从腰侧拿出一卷画纸,上面是她描摹的八具尸体生前的模样,举到王主事面前,“这八人你见过吗?”
王主事接过画,抚了抚他的胡须,眯起眼看了半晌,摇摇头,“没印象。”
“看仔细点,当真没见过?”宋枝落声音平缓,却夹着一股压迫感。
“您也看见了,这里人多又杂,我真的没见过。”
宋枝落正要收回纸,站在她旁边沉默了许久的士兵突然出声,指了指其中一人,“这好像是汪状。”
王主事瞪了士兵一眼,“于三岭,不确定的话休要胡说。”
“那人下巴的痣和汪状的一模一样。”于三岭辩解道,看到不远处走过的几个人,激动地说:“哎,阿启他们也认识。”
宋枝落和景离交换了一个眼神,景离沉声开口:“去找他们认一下。”
于三岭叫住巡逻的五个人,把画像拿给他们看后,没想到一石激起千层浪。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