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泽走了进去。
病房内是一片寂静,只有仪器不断运作的动静。
沈秋泽呼吸有些颤,他盯着病床上身上缠满仪器,脸色苍白的男生,眸子不自知地红了起来。
他指尖发着抖,嗓音艰涩得说不出一句话,唇无意识颤动着,发红的眸子却贪婪地盯着病床上的男生。
瘦了。
瘦了好多。
沈秋泽眼眶越发红,他颤着唇,嗓音艰涩又不敢说一句话,只敢站在原地,不敢上前一步。
病床上的吴楚偏头望着窗外灰蒙蒙天际下纷飞的雪粒,听到动静后,他慢慢回头,望着站在病床前的沈秋泽。
面前的人穿着单薄的卫衣,下半身是简单的运动裤,柔软黑发搭在眉眼上,脸色惨白,望着他红着眼眶,颤着唇,像是很久很久没有睡过一个好觉,看起来憔悴至极。
仿佛是伫立风雪中很久,他眼睫上落着点霜雪,眼神却一直哀哀望着他。
他不再是那个西装革履,看起来漠然不近人情的沈秋泽,而是穿着廉价衣服陪在他身边,会耐心哄着一只猫,直到那只猫愿意给他靠近为止的沈秋泽。
他把自己身上所有吴楚不愿看到的模样,全部都藏得干干净净,在病床前近乎哀求地望着吴楚。
可吴楚只望着他,一句话都没有说。
眼神漠然得令人心惊。
沈秋泽唇颤动了一下,胸膛起伏着,赤红眸子中的眼泪就在他面前一滴一滴地落了下来,浑身无声地发着抖。
吴楚知道了。
他什么都知道了。
“过来。”
病床上的人哑声对着他说。
沈秋泽猝然抬头,他不可置信地望着吴楚,颤着唇,像是怕面前人说的话只是一个梦一样,他带着点踉跄跌跌撞撞地上前,慌忙红着眼眶抖着嗓子道:“好……”
他黑发浸了些雪水,黏在瘦削惨白的脸庞,发白的唇颤抖着,看起来分外脆弱无助,像是被魇住了,哽咽喃喃道:“我过来……”
仿佛像是别说吴楚叫他过来了,就是让他现在从楼上跳下去,他也能浑浑噩噩地跳下去。
沈秋泽小心翼翼地半跪在病床前,惨白着脸,艰涩嘶哑的嗓音吃力道:“我过来了……”
“你打我……骂我都行……”
他像是一只浑身都在发着抖的猫,赤红的眸子哀哀地望着吴楚喃喃道:“对不起……”
半跪在病床前的沈秋泽看着吴楚慢慢抬起手,在下一秒握住了他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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