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打算将自己的行踪透露,只是李衍救过她,举止作风没有纨绔轻浮之气,瞧着他的时候,心里头是安定祥和的。
李衍默了瞬,“若是去扬州,姑娘可与我同行。”
月宁怔住,李衍又道:“虽是官道,可你一个女子出门,到底不太安生,我是扬州本地人,熟悉风土人情,江南一带属富庶之地,可昨夜你也见了,匪患时常出没,还有半日行程,你若是不嫌弃,便结伴同去扬州。”
他见月宁仍有疑虑,便不再多言,只谦谦君子地微笑着,并不催促。
末了,月宁微微福身道:“如此便多谢郎君相助。”
两人同乘一船,李衍作为地道扬州人,沿途与月宁介绍了不少扬州风情,他说话和缓,犹如三月春风,让人听了只觉清爽温和。
言谈间,月宁知他家境不错,其实即便李衍不提,单从他衣着谈吐也能瞧出,他身世应当恨不寻常。昨夜他与水匪交谈时,对方尚且要顾及他的颜面,两人低语时,月宁看的真切,李衍掏出什么凭证,水匪接着就松了语气,哪里会是寻常富贵人家的派头。
他不愿说,月宁也不多问。
三言两句中,便到了扬州城。
月宁之所以选择扬州,是因素日里读书时,从话本子里看来的。
扬州有个明照书院,山长是早些年间退下来的宰辅韩大儒,监管则是由女子担任,书院教员中男女不限,学生亦是如此,去年的春闱,明照书院有三名学生入了进士第一榜。
而明照书院每年五月都会招录,她想试试。
至于另外想要到扬州的原因,是梦。
梦里她看见的景象,让她觉得熟悉又陌生,院子里满园的金桂开到荼靡,碧草青青,窗牖半合,不断喊她“囡囡”的女子声音,冥冥中就像是母亲的呼唤。
她隐约觉得是扬州。
离书院招录还有十日光景,她需得租赁住处,安顿下来。
李衍走时问她去哪,她说要去投靠亲戚,李衍便没跟来,如今孤身一人,看着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仿佛自己是个过客,孤独感油然而生。
月宁来到牙行,挑了几个合适的位置后,牙婆便带她到处去看。
位置都不错,与明照书院间隔不远,走路一刻钟便能到达。
她运气好,正巧有个租客昨日刚搬出来,是个一进小院,正屋旁边是两个耳房,四四方方,院中空旷,只有棵玉兰树,现下只有浓密的枝叶。
付了一年的赁金,月宁又去客栈将东西搬来,忙碌了大半晌,好容易搁置好物件。
她腹内空空,这会儿去厨房扫了眼,灶台上有木盆瓷碗,半堆柴火堆在门后边,锅里干净的很,墙根处的瓷罐里一粒米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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