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后面我也心虚了,因为她说是她叫了救护车把她带走的,当时她手里有活儿没法跟过去,所以车上只有我姐姐一个人,走的时候她还叮嘱郭婶儿不要告诉我。
“别是小产了吧!”郭婶儿怀疑道。
我顿时恨透了这帮总是浮想联翩的中年妇女,地里的活儿还不够干吗?为什么要去揣度别人的私事,还总往恶处想?我姐姐再怎么不济也是个光明端正的人,怎么能小产呢!
恶毒地瞪了郭婶一眼后,我跑回了家给姐姐拨电话,又是两次才接,她问我吃饭没有,我反问她:“你什么毛病呀?什么时候能回来?再不回来村里人说你小产了!”
“啊?谁说的?”
“还能有谁!”我中午总共只出去跑了一户人家,除了郭婶还有谁?!
“你别听她们撕拉了嘴巴胡说八道,我明天就回来。”
“你说真的?在哪个医院?我去接你吧。”
“你安心在家学习,把数学补补好,我明天坐公交车回来。”
我听她尾声叹了口气,长长的尾音伴随着无奈,不禁心里有种隐隐的不安。
那夜我没有睡好,大概是被郭婶那句“小产”捉住了命门,总是循着她怀疑的轨迹也开始怀疑起来。7年前,我姐姐未婚生下一个男孩,没有人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孩子的存亡和去向,她也至今没有提过。夜闷热得很,没有空调的日子总是很难捱的,我又想着要不要劝姐姐买个空调,大不了我俩住一屋也行,但还是怕被拒绝,她在用钱方面总是十分细水长流,惹人厌烦。
一晚上梦魇过了,天在大亮时分我听到了楼下的开门声。我赶忙从床上跳起,下去迎她,她开门见到我,做贼似的吓了一跳:“你这么早起干嘛?”
“你回来了!”我兴奋道。看吧,我姐姐只是普通身体不适,并没有小产。当时我恨不得把郭婶请到家里来坐作为证明,但姐姐虚弱并且蓬头垢面的形象并不适合见人。
“你去洗洗澡吧,太阳能里有水,还是热的。”我鲜少关心她。
“哦哦。”
她把藏在身后的病例单和药品偷偷拿到一楼卧室里去,我那会儿对她的病情并不太上心,因此没有第一时间看到那张单子。等后来在她房里无意中看见一瓶不常见的止痛药物,才想到去翻一翻,但那个时候已经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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