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文帝用力深吸了口气,似是终于做了一个决定:“让李显文来御书房。”
李显文来到御书房时,小皇帝正在练字。穆文帝的字师从他老师钱惟庸,写出来自是不难看的,只不过当年穆文帝还是皇子时,先皇看到他的字帖,随口说了句似女子秀气,不堪男子大气,远不如宁王小子。
宁王小子,便是老宁王独子赵长渊了。
先皇说者无意,可听者有心。穆文帝自那之后,便多了一个练字的习惯。
赵长渊常年跟宁王在军中打仗,他留在京都的笔墨字迹不多,穆文帝硬是找到了一本,熬夜看了通宵,第二天果断扔掉原来练习的字帖,重新换了一本,之后接下去的每天早中午练写字,从不间断。
只可惜后来,穆文帝的字练得好了,先皇没了,赵长渊摄政了。
李显文收回心思,恭敬给皇帝行礼。
“爱卿起身吧。”穆文帝搁下笔,开门见山道,“宁王妃有孕了,你可知道?”
李显文直起身,垂首说:“此事,臣略有耳闻。”
穆文帝屏退御书房的宫女太监,仅留下福安一人。御书房内,他一双眼睛紧紧盯住李显文,沉不住气道:“削藩尚未落实,内乱起,边境乱。许家这时候与皇叔走得过于亲近,你之前教朕徐徐图之,可宁王妃孩子都有了,朕实在等不起了。李显文,你说朕该怎么办?”
穆文帝来回走动,神色焦灼。
李显文纹丝不动,就连声音依旧淡淡的:“许总督身为皇上您的亲信,确实不该与王爷过分亲近。臣听说,许总督治军有方,可家宅内不平静。宁王妃与他大哥,也就是总督身边姨娘生的儿子,有不小的过节。”
“哦?”穆文帝停了下来,眼睛一亮,来了兴趣,“什么过节?”
许康辉自从与赵长渊结了姻亲,行为处事上更加谨小慎微。一个没有犯错的人,皇帝找不到合理的借口,将他从总督的位置撸下去。
李显文有计策,穆文帝求之不得,他催促道:“爱卿快说来听听。”
李显文应了声,说:“许总督的儿子,名叫许安泽。长得可谓一表人才,可惜年纪轻轻不学好,不久前跟人染上了赌博的瘾。他在赌坊欠了不少钱,回家途中遇到了宁王妃,为了索要银两,许安泽推搡了王妃,害她受了伤。”
“就这样?”穆文帝皱眉,不屑道,“不过是一个不堪大用的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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