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这种观照意识的发生只是意味着他具备解离的潜质,其实人人都有这种潜质,我们很多人都在有意无意的情况下离开自己、观看过自己,并不是说有这种行为就一定会发展成精神病,但是……”
曼云皱起眉,甚至抬手揉了揉太阳穴。
“你想象一个杯子好了。”他忽然说,“一直放在地上的杯子是不是很安全?但如果这个杯子一直悬在半空,你把他拽下来,他会全部碎掉的。当他被拽回地面的时候,他势必要遭受更大的痛苦,他比放在地上的杯子脆弱得多。”
“我明白了。”
王子舟回想起了那些零星的片段。
他的闪烁,他的惊慌,因为他已经意识到——自己摇摇欲坠。
我在拽那只杯子。
而且拽动他了。
他恐惧我。
我给你铺张海绵垫吧,辛德瑞拉。
我想要你下来。
你别怕,我会接住你。
曼云乜她:“你是不是在琢磨怎么接住他?”
王子舟一怔:“你怎么知道?!”
曼云问:“你很喜欢陈会计吗?”
王子舟咋舌。半天,她问:“很明显吗?”
曼云瞥道:“很明显吗?亏你问得出口。你跟我说话的时候,注意力全在他身上。我看你坐在我面前的时候也只是个躯壳,大郎不必笑二郎,你们都是一路货色。”
“一路货色是贬义词!”王子舟抗议道。
曼云喜欢看她跳脚:“我偏要这么用。”
王子舟不甘示弱:“刚才不知道是谁在哭哭啼啼!”
“你才哭哭啼啼!”
“你好幼稚!”
“你最幼稚!”
“反弹!全部反弹!”
曼云气笑了。
王子舟说:“你现在好了吧?”
曼云扭头望向别处:“好什么好,住口吧你。”
王子舟趴在栏杆上,望向远方,忽然问道:“你为什么不喜欢自己的真名啊?也不难听,要我说,从寓意看,比曼云还更好一点。”
“你去查我!”他咬牙,“你可真是个偷窥狂,变态。”
“我只是不小心看见了!”王子舟底气渐弱,“然後查了一下。”
“那你就是变态。”
“我是变态。”王子舟低头说,“对不起,我罪该万死。”
“你怎么能用这么诚心的语气说这种话的?”曼云瞥她,“真是大傻子。罢了,放你一马。”又问:“你查到哪了?”
“查到百科词条就没往下看了。”她老实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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