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哪有心思准备高考,往家里写信,给她舅舅打电话,却得知她妈病逝的消息,更是让她被雷劈了一样,难以接受。
她去大队长那里请了假,回家送妈妈最后一程,在最后一天假时去厂子找了成家良,可是那天杀的,早就跟别人换了工作,跑没影了。
她这才知道自己是遭人骗了,不止骗了她的前途,还有肚子里这个无名无分的,还有最爱她的妈妈。
知青点的人都不跟她说话,尽量远离她,睡觉的时候中间隔着高高的草垛子,后来干脆都搬到旁边的临时安置点去。
这事她总不好去直接找刘力队长,所以她走投无路只能来求于冬月,心里觉得她或许是能理解她的,能帮她指个方向也好。
于冬月肚子已经8个月了,有经验的见了都断定这肚子里最少两个娃。她行动不便,想着锻炼身体强身健体,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队里大棚小棚的她也不管了,谁来让她主持公道,说是浇水的时候浇了她家的地,现在地里菜都快淹了。于冬月就把人都赶到邵建民那去。
邵建民比贺俊会说话点,也不像有些“欺软怕硬”的,有事麻烦苏迎娣却连个好脸都不给,赶去他那是最放心的。
任红来求她,她也是不想管,可是快要当妈了,情绪起伏大,情感泛滥,再说任红肚子里也怀着孩子,不说同理心,多少也觉得有些可怜了。
按照以前任红的性子,这事根本不用求任何人,自己就能处理,她又不像是不敢鱼死网破的人,可能是现在脑子不清醒,一下子承受了太多,把人给砸懵了。
于冬月帮她指了个方向,但却不想出面,她一出面替任红说话,那外头传的可就不只是任红了,还会把关于成家良和“于冬月”的陈年记忆挖出来,再七扭八拐的联系一通,最终来个二女争一男的谣言,那男人就莫名其妙被摘了出去,只剩两个女人在风口浪尖承受辱骂。
可是任红把举报信给刘力以后,刘力却叫人把她叫了去。
于冬月手撑着腰慢悠悠到了办公室,在场的有任红、张瑶、迟晚、苏迎娣、妇女队长赵小草、村支书张斌,生产队大队长刘力。
这是要开个大会啊。
于冬月思忖着等会少出头说话。
刘力隐隐带着怒气,“于同志来说说吧,这事适合怎么处理?你也应该都听说了,现在不止咱们队,别的队都传开了,说是男女知青搞在一起,未婚先孕,还有几个老旧思想的,喊着要把任知青浸猪笼呢。”
张斌吸一口旱烟,随着吐出的烟雾叹了口气。
于冬月捂着鼻子把窗户开得大一些,又慢吞吞绕了小半圈走回来,上下打量正低头浑身颤抖的任红。
这屋里几个年纪大的刘力、张斌和赵小草都凝视着她的一举一动,于冬月今年也才19岁,怎么一言一行都给他们感觉成熟老练,即使大队里同样生了孩子20来岁的也没她如此沉稳淡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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