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
突然身后一声苍老沙哑的呼喊,唤回了许夙意的思绪。
“爷爷,这就来!”她急忙转身,上前几步扶住那拄手杖的老人。
白砖青瓦下,只见他一身笔挺的黑色中山装,戴金丝眼镜,虽头发花白,行走不便,但精神矍铄,风采奕奕,尤其是那双睿智犀利的眼眸,仿佛能看透世事和人心。
他就是许家最德高望重的家主——许震重!
“许爷爷好!”言钊也恭敬有礼的问安,毕竟他自幼也算是在许家长大。
在她搀扶下,许震重慢慢走过来:“你就是言老头的小孙子吧?”
“爷爷您好记性,我是言钊,今天跟家里一同来参加许家家祭。”
他已经非常习惯跟着许夙意喊“爷爷”了~旁人自然觉察不出什么异样。
许言两家本是世交,言怀理是画坛开疆拓土的祖师爷,自他封笔后便甚少露面,只不过他同许震重是老伙计,两人钓鱼打嘴仗,下棋推麻将,晚年生活也算是悠闲得宜。
“我记得你那时还经常来祖宅小住,如今一算也小十年了吧~”许震重掐指算年份,人老念旧,总忍不住追忆往昔。
许夙意便及时打断:“您找我有事吗?”
她好意,眼神催促言钊快点离开这里,不然陈芝麻烂谷子的傻事怂事,又要旧事重提。
但很显然言钊并不领情~
许震重倒开门见山,直接提及她的婚事:“你路叔给你的相亲名单,你可有中意的?这次家祭来了不少青年才俊,你抽空见见……差不多,就可以定下来了~”
“对了,我记得你们姐弟俩从小感情就好,你结婚时,言钊正好可以当伴郎!”
许爷爷突然语重心长,对他说,“这次你也帮昭昭掌掌眼,免得她像上次失恋时被渣男骗~”
“不只被渣男骗,回来还哭红了眼,我看在眼里,疼在心里,那是四年前的事情了吧?”
“好……许爷爷我这次尽量帮忙……”喜提“渣男”称号的言钊敷衍应和着。
许夙意语带娇嗔:“爷爷我才刚回国,还不想这么早成家?”
她墨发还透着丹丹的柔光,笑容温煦,小心应和,几分撒娇,几分讨好,可能还有一点点糗意,就差摇着衣角撒泼打滚“死活不依”。
外面的她雷厉风行,杀伐决断,只有面对许震重,她才有这般小女儿的娇憨可人。
虽是初冬,但寒气彻骨,她身上的旗袍不过薄薄一层,纤细的脚腕还露在外面,早已冻得通红。
他忍不住多瞧了几眼,却也无法忽略两人话中的意思。
许夙意马上就要结婚?还要他当伴郎?
她这是嫌自己往他心口上捅刀还不够狠,还要再泼水撒盐过干瘾~
有点不欢而散的意思……
言钊往北走,许夙意挽着许震重的胳膊,半是搀扶半是倚靠,两人慢慢往冬园的松柏林那边走去,彼此交错而过。
她连一个眼神一句话,都懒得再施舍给他~
言钊只听见两人之间的对话……
“昭昭,董事会那群‘老不死的’墨守成规,强人所难……你父母去得早,但爷爷一定为你撑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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