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笑道:“他们不过要我结婚生子,又不是上刀山下火海~”
“我看那些所谓的‘青年才俊’,没一个配得上我的昭昭!”老人语重心长。
“就知道爷爷最好了~”
……
冬日,许多树木都掉光了叶子,光秃秃的枝条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只有沿途的松柏绿意盎然,神清气爽敢同北风一争高下。
岂不罹凝寒,松柏有本性。
在他心里,许夙意从来都不是什么温室里的娇花,而是天地间的松柏,外界越艰苦根扎得越深,使劲往他心里钻,直到合二为一,再难自拔。
渐行渐远,直到再也听不见身后的脚步声,爷孙俩突然停了下来。
许震重扶着她的手,语气略有不甘:“昭昭,就非他不可吗?”
儿孙自幼儿孙福,即便这话不假。言钊皮相虽好,但娱乐圈鱼龙混杂,诱惑重重,他年纪小,冲动、莽撞、桀骜不驯,于她更不是良配。
他是男人,自然最了解男人的劣根性。
准确说在许震重心里,没有任何一个能配得上他的宝贝孙女~
许夙意哭笑不得,“爷爷,所以您这个老小孩非要亲自上阵考察,看看他是不是叁头六臂?”
许震重也是义愤填膺,振振有词:“那我总要看看是哪个臭小子,夺我孙女芳心一片!”他不亲自过目,自然一万个不放心。
“但您强行加戏?!”她自然不依。
言钊的心思透得像张白纸,什么情绪都写在脸上。欲拒还迎,重点还要落在一个“迎”上,她这几天已经冷个彻底,再刺激说不定会适得其反。
“你对他就这么志在必得?”
许夙意目光坚定:“除了我,没人可以染指他~”
这次她要他心甘情愿,再重新佩戴上他原本舍弃的链条和枷锁,她志在必得!
***
北风凛冽,许家祖宅的藕香榭中,唢呐曲笛和着叁弦笙阮,一曲《长生殿》伴着好戏开场。
词尽绮丽,宫谱亦谐,但性灵远逊于临川。
明皇与贵妃的婉转绮艳中,她的相亲宴变成了流水席,临川上流世家的适配才俊,事无巨细皆汇总在手里这本图册中。
样貌、身高、姻亲、故旧、家族……完全不亚于古时公主择婿。
到底谁能雀屏中选,众人自是惴惴不安。
许震重和许夙意是坐在二层主位的雅座间,言钊为躲清静只在一楼转角,远而望之,珠帘掩映下,她一袭秋香色藤萝旗袍,仿若临花照水文静娴雅,岁月静好。
台上唱尽离合悲欢,她自始至终却未抬眸看一眼,只逐页翻着手中的册子,细细遴选,再是认真不过。
言钊身形清瘦颀长,此刻更是坐立难安,右手不禁攥紧了拳头,告诫自己不要再去看她!
她不知何时站起身,站在二楼的栏杆前,空气微凉,她望着台下的喧嚣和纷纷注视的目光,犹豫了下,开口呢喃了一句。
旁人以为她自言自语,只有言钊知道,她说:“一起出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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