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砚文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或者说他从多久之前就开始看着了。
但从他的表情上,看不出任何的波动。
他仿佛是一个置身事外的人,旁观着一场和自己完全没有任何关系的荒诞剧。
或者,他还是有一点儿表情的,那是讥讽和不屑的表情。
沉佩蓉羞耻得恨不得立刻找个洞钻进去。
梁砚文知道是一回事,但这样被自己的丈夫看到这种画面,沉佩蓉的内心还是非常的不安和焦灼的。
她有些期待和小心翼翼地看向梁砚文,祈求能在他的脸上看到一丝丝情绪,哪怕是失望、生气都可以。
但没有。
梁砚文的脸上只有冷漠。
他甚至都没有看她,只是把目光投到梁越的身上。
梁越赤裸着身体,坐在床边,被自己的儿子抓包,也没觉得有半点儿不好意思,甚至还主动打招呼,挥了挥手:“你怎么回来了?”
梁砚文站在门口,没靠近,带着点儿冰冷的寒意的声音传来:“你们可以把门关严实点儿。”
梁越不以为意:“底下佣人有几个敢听的。”
这话不假。
梁砚文忽然折回,一进大院就看到家里的佣人都站在院子里头,手足无措,看到他进来的时候,更是面如彩色,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现在看来,刚才他们的眼神里,大概还有几分幸灾乐祸。
他们大概也没想到梁砚文在外面看起来一副商界精英的样子,背地里竟然也带了好大一顶绿帽子。
给他带上绿帽子的人,不是旁人,竟然就是他的父亲。
看来这豪门秘辛、婚姻离合,真正是有很多不足为外人道的隐秘啊。
梁砚文抬眸,眼光深邃,目光转向了瘫在地上的沉佩蓉:“刚才家庭医生给我打电话了……”
沉佩蓉心里忽然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你怀孕了。”
梁砚文毫无情感起伏的话,让沉佩蓉的身体立刻坠入地狱。
她瞪大了双眼,抬起头,看着梁砚文,一脸的不可置信:“怎么会?不可能的……”
她又转过脸看向梁越,梁越大概也有几分惊讶,看向梁砚文:“你说的可是真的?”
梁砚文点头:“应该不会有错。但是具体情况可能还需要沉小姐你自己去做进一步检查。”
他对她的称呼变成了机械的沉小姐。
沉佩蓉的心又是一沉。
她摇摇头,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这不可能的……这个孩子……我不能要……不能的……砚文……”
梁砚文打断她的话:“我仔细思考过后,现在提供两种方案供你选择,一种是离婚,孩子可以姓梁,以后你和孩子的生活我可以负责。第二种,是你把孩子拿掉,你继续做梁太太。”
看着沉佩蓉惨白的脸色,梁砚文说:“你可以考虑清楚。”
说完之后,他转身走了出去,消失在了沉佩蓉的视线之中。
梁砚文在一楼大厅坐着等了几分钟,就看到梁越外面套了个灰色的浴袍从楼梯上走下来,在他的跟前坐下来。
梁砚文抬眸看了一眼,很快挪开视线。
梁越终于是有些心虚。
说到底他还是有些怵自己这个儿子的。
这几年他沉迷声色,梁家的事情都是梁砚文在管。
要是真的把这个儿子得罪了,那以后自己锦衣玉食的生活可就真没了保证。
梁越在自家儿子跟前莫名有些抬不起头来:“我没想到她会怀上。我都这把年纪了……”
这话说的,也不知道是在忏悔,还是在炫耀。
梁砚文冷着眼:“这么多年,您一直没什么长进。”
梁越悻悻道:“你这话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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