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这样下去会发福的。
云畔嘬着她的面疙瘩感慨:圈禁还圈禁胖了,官家看了不知作何感想。
两人交换了下眼『色』,含蓄地笑了笑。
下半晌闲来无事,可以作画,李臣简画黄雀图,却不是一般构思的那样,萧条的枝丫上站着两只纤瘦的鸟儿。他画了枝繁叶茂间两只相互依偎的黄雀,肥胖肥胖的,一只正张嘴啄虫,另一只脸颊富态,正眯眼半倚着同伴工笔画,画得纤毫毕现,最后还在边上提了两句小诗:红尘嬉戏无数,寒庐琳琅满目。
云畔拿面粉调了浆糊涂上角,小心翼翼贴在床头,歪着脑袋欣赏半晌道:等咱们出去的时候揭下来,让人把画儿裱好,将来一辈辈流传下去。
这画里满含童真,也许每男人心里住着少年吧!被圈禁于此虽然不幸,但又给了她彻底了解他的机会。以往一直觉得他矜重、稳妥、高高在上,却从未想到,他也有那样有趣的灵魂。
他在盆里盥手,笑着说:还会画像,明日若是天晴,你坐在日光底下,替你画一幅《李忌浮夫人图》。
云畔说好,正要与他调侃两句,忽然听见院门上传来一阵脚步声。
这院落虽然小,但院门与正屋相距总有两三丈远,该是多大的静,连在屋子里能听见。
她惶然转头望向李臣简,他的笑容从唇角隐匿下去,面『色』变得凝重起来。
门环落锁,哗哗作响,然后院门便被推开了,又是些穿着甲胄的行,一不苟言笑的样子,李臣简悄声告诉她:是审刑院的人。
审刑院,简直就是这段时间的噩梦。云畔紧张地拉住了他的手,看着那为首的拥队大步迈进来,到了门前向内拱手,魏公爷,请随卑职走一趟。
李臣简了一礼,不知钱拥队是受谁指派,前来提审?
那位钱拥队还称呼他为公爷,但这种表面的客套只是习惯成自然,并不是切切实实的忌惮,这点李臣简知道,云畔也知道。
钱拥队漠然拉着脸道:卑职受知院事差遣,请国公爷移步审刑院,还有些要事要向公爷讨教。边说边向一旁让了让,比手道,公爷请吧。
嘴上说得客套,其实哪里是相邀,明就是押解。云畔以为人进了西角门子,最坏不如此了,却没想到还有被提审的一日。自己好不容易到他身边,这下子他又被他们带走了,自己一人忽然就像落进了海中央,让她感到无边的凄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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