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将军了年纪,候些神神叨叨的,只老夫人还拿他的话当真。
金胜玉只管笑着,那就承爹爹吉言,要是女婿了大前程,咱们这些人跟着水涨船高,谁也不敢低看咱们一头。
反婚后回娘家过的头一个新年,只要忽略了嫂子的捧高踩低,就还算过得。
后的几日也平平顺顺,朝廷休沐了六日,初七日起,官家改为单日坐朝,江珩没觉得什么异样,就是发现这几日街市武侯和禁卫变得比平常多了。一日回家,马车和禁军的坐骑冲撞,江珩坐在车里好大一下颠簸,差点把牙磕了。打开车门一看,人家还骂骂咧咧地,他当即就恼火起,哪里的高官,街市横行,路是你家开的?
对面的人原先不知车里坐的是谁,见人家穿着官服,只好拱了拱手,随意了句公务在身,对不住。
江珩懒于兜搭他,坐回车里烦躁地摆手,回、回。这事就过了。
到了家,又是鸡犬不宁的一天,雪畔厌烦了禁足,一门心思要,被守门的婆子堵住了,然后便愤然大喊大叫: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不许我门!
金胜玉抱着手炉,鄙薄地看了她一眼,你做错了什么,自己心里不明白,还嫌不够丢人,要我再说一遍?刘嬷嬷的女学遍收京贵女,为什么偏不要你,还连累了三娘。你祸害得全家不够,这会儿门干什么,难还谁在等着你不!
雪畔因柳氏被她制住了,如今又拿捏自己,心里对金胜玉很不服气。梗着脖子:母亲说这话未免太难听了,我在那边府习学,是人家要缠着我,我什么子!如今全了我的不是,母亲怎么不问过人家,只知一味地责怪我?
金胜玉哼了声,快别叫我替你害臊了,还要问过人家?只怕人家说你没脸,反叫侯爵府跟着下不台。我告诉你,你最好自求多福,没与人家做什么,倘或自己踏错了一步,叫人占了便宜,那也是你自找的,断不会人替你向刘家讨说。
母亲就这么瞧不起我?雪畔涨红了脸,就因为我是妾生的,活该处处受人打压,就算吃了亏,也没人替我主持公?
边的雨畔见她们争锋相对,心里愈发着急,怕雪畔口不择言又说什么不得体的话,便压声:阿姐别说了,快回吧!
可惜雪畔并不领她的情,得罪不了金胜玉,自己的妹妹还骂不得么,遂白了她一眼:你是锯嘴的葫芦,自己窝囊就罢了,还要牵扯我?你打量做小伏低就你的好处?你也是姨娘养的,将也和我一样,这会儿卖什么乖!
雨畔心里气恼,又被她呛得没辙,唯气哼哼调开了视线。
江珩在一旁看着,如今连眉头都懒得皱了,只看看雪畔还能说什么不着调的话。
果然很快,扎人心窝子的话就了,雪畔:自己家里好好的,也学起人家圈禁那一套。敢情一个被圈禁了不够,还要搭个我?我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要落得云畔一样下场?
她的那张嘴,真是比铁钳还要厉害,言下之意是云畔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才遭圈禁,既开脱了自己,又顺势踩了云畔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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